亲情中华黄河故事|观黄河铁牛 赏盛唐“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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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大铁牛(资料图)

黄河中游东岸的蒲津渡遗址上,4尊铁牛排成两排,面向黄河,怒目圆睁,侧耳聆听,前腿蹬,后腿蹲,一幅“沧桑未改牛脾气,进退还凭铁骨头”的气势。它们已近1300岁。

中国桥梁专家唐寰澄认为,它们不同于扬军阵、耀帝威的秦兵马俑;亦不同于宣佛法、炫珍宝的释迦舍利;也不同于讲五行、为厌胜的镇水石犀。这是一个具体的工程建设,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对世界桥梁、冶金、雕塑事业的伟大贡献,是世界桥梁史上的无价之宝。

因国家工程而生

蒲津渡历史悠久,是古代黄河中游一个重要的渡口,曾是运送粮食、盐、铁等物资的通道,在政治、经济、军事诸方面都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蒲津浮桥原为竹索连舟浮桥,用木桩做地锚,春天黄河冰凌解冻后很容易将浮桥冲坏,不仅劳民伤财,还给两岸交通带来不便。唐开元年间,唐王朝国力强盛,生铁产量已很丰富,有条件用在工程上做浮桥地锚。

于是,唐开元十二年,唐玄宗倾国力,派中书令张说主持修建新的蒲津浮桥,在两岸各铸4尊铁牛为固定地锚,改“竹缆连舟”为“铁索连舟”。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牛是镇水神兽,这8尊铁牛出生时就被寄予了守护黄河安澜的美好愿望。

一时间,能工巧匠汇聚于此,人声鼎沸,烟尘滚滚,热火朝天地铸造以铁牛为代表的铁器群。他们以黄蜡雕塑造型,将澄泥涂于蜡模外,用火烘烤,待泥模烘干后,将蜡液排出,再堵住排出口,灌入洪流般火热铁水,当铁水凝固后打碎泥范,铁牛顺利成型。

据测算,这4尊铁牛每尊重达45吨至75吨不等,长约300厘米,宽约110厘米,高约150厘米。每尊牛的后部有一横轴,长220厘米,轴头有不同纹饰。这批铁器群为低硫低硅灰口铁,是木炭冶铸的产物。

“这是一项国家工程,无论铸造技术还是雕塑艺术,都代表了当时最高水平,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曾负责铁牛考古发掘工作的考古专家刘永生说。

坚守岗位500年

“铁牛造型非常写实,选用的是我们当地晋南大黄牛的造型,看上去憨厚朴实,又有大唐雄浑厚重的气势。”蒲津渡遗址博物馆办公室主任尉会萍说。

和铁牛配套的还有铁人、铁山、铁墩、七星状铁柱等。其中,最有趣的是个头高大的铁人们,形态、表情各异,极为生动。每尊铁人高约1.9米,有的形象轮廓分明,眼睛大,颧骨较高,嘴唇丰厚,袒胸赤膊,下身着围裙;有的则着典型的唐朝服饰。他们双手呈握器物状,两拳成孔,可能当年拿着“工具”。目前他们的身份还不能确定。

这批铁牛可不是普通的牛,它们身下斜柱桩的构造和作用是古代桥梁工程的典范。每尊铁牛下方,有和牛身相连的6根长铁柱,倾斜度达35度到45度,牢牢扎入地下。柱桩均在1.5米左右距离出现反向伸出的“出脚”,增大了前后、左右、上下活动的阻力,保证了上部铁牛的稳定、坚固,使其可以承受来自浮桥的水平拉力。然而,面对黄河的惊涛骇浪,铁牛难免有沉浮。宋朝时,8只大铁牛被大水冲走,陷入河底的淤泥。为重修浮桥,当时出色的工程学家怀丙和尚利用浮力打捞起它们。这个故事后来被编入课本,铁牛也因此家喻户晓。

专家们考证,在对蒲津渡浮桥不断维护下,黄河两岸8尊铁牛坚守岗位约500年,直到浮桥被金元战火毁掉,它们才卸下肩头重担。

传承大唐文化

清代蒲州知府周景柱在《开元铁牛铭》中记载,蒲西郭外黄河之岸侧,有铁牛四,自唐开元中所铸凡八,其四在秦之朝邑,东西分向,用以维河桥。及金元世,桥废渡绝,而牛之存者如故,阅千有余岁矣。

面对历经沧桑的大铁牛,周景柱发思古之悠情,加强文物保护,修筑了保护铁牛遗迹的青砖护卫墙。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发生在铁牛脚下这片土地。随着黄河向西改道,20世纪40年代,铁牛渐渐没入泥沙。

永济市博物馆原馆长樊旺林坚信铁牛的存在。他深入黄河滩涂探查、到民间走访,1988年正式寻找铁牛。一年后,黄河东岸的4尊铁牛,连同铁人、铁山、铁柱等面世,樊旺林百感交集,流下激动的热泪。目前,黄河西岸的铁器群仍沉没在泥沙中。

由于靠近黄河,空气潮湿,地下渗水不断,出土后的铁牛等腐蚀严重,锈迹斑斑。铁牛的保护工作引起各级政府的关注。1991年进行了第一次考古发掘,1999年10月至2000年4月又进行了第二次考古发掘。

2001年,“蒲津渡与蒲州故城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5年,蒲津渡遗址保护工程完成,铁器群在发掘原址上被提升了12.2米进行保护展示。

(《新华每日电讯》)

(作者:王学涛 编辑:郭艳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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