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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头条:瑞典科技界华人华侨盛赞中国科技进步决心为深化中瑞科技合作做贡献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中国驻瑞典大使馆2月2日在斯德哥尔摩中国文化中心举办“党的十九大精神瑞典科技界座谈会”。

中国驻瑞典大使桂从友出席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他说,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充分肯定了我国科技创新取得的成就,强调了科技创新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十九大报告确立了坚定实施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乡村振兴战略。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环保,例如农村的垃圾也要收集起来,集中处理,可以学习瑞典哈马比生态城的经验。瑞典是创新强国,在许多科研领域世界领先。中方愿同瑞方进一步加强合作,共同推动中瑞科技创新合作不断取得新成果。中国十三五期间希望中国的2025与瑞典的智能制造实行对接,加强在清洁能源,智慧型城市,生命科学,绿色金融,航天等领域的合作。

期望各位专家学者继续发挥桥梁纽带作用,积极参与中瑞科技创新合作,为建设创新型国家做出贡献。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意味着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在这个发展过程中,科技创新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科技参赞戴钢回顾了十八大以来中国科技创新成就,介绍了蛟龙,天宫,天眼,悟空和大型飞机等科技成果,也介绍了十九大在科技创新领域的目标和十大战略部署,特别介绍了中瑞科技创新合作的新进展,邀请各位与会专家为推动新时期中瑞科技创新合作建言献策。

 

他说,中国2017年中国研发支出1.76万亿元,全社会R&D占GDP的比重达到2.15%,超过欧盟平均2.1%的水平,但是,和瑞典的长期3%的水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中国的国际科技论文总量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二。论文被引用量也超过了德国和英国位居世界第二。发明专利的授权量已经是世界第一。有效发明保有量是世界第三。高新技术企业有13.6万家。

中瑞科技合作最新进展体现在去年的一次高层交流,确立合作的领域在北极科研,生命科学,交通安全,气候变化和智慧城市作为未来发展的优先领域。鼓励2加2的合作方式,以促进科研成果转化。鼓励双方建立联合实验室和跨境空间的建设。

出席座谈会的有中国北欧科技创新与发展协会,北欧致公协会,瑞典安徽科技商业协会,北欧华人创新创业协会,中欧国际合作促进会,瑞京华人协会,北欧可持续发展协会和华为瑞典研究所等单位的专家学者近60多人出席了座谈会。

斯德哥尔摩大学材料系主任,清华大学教授沈志坚发言说,创新需要思路,创新需要落实,在瑞典垃圾分类做好了需要两代人的努力。智慧化首先需要数字化。基础科学的合作比较好,要从基础科学入手再进入到工程。目标驱动。整合留学生的力量。

北欧致公协会会长、卡罗林斯卡医学院曹义海教授说,今年他来瑞典正好30年了。这30年间中国所取得的成就是令世界震惊的。1988年的时候,中国科研人员的工资只有40多元,现在的进步太大了。中国制造渗入每个瑞典家庭,瑞典的产品也进入中国家庭。因此中瑞之间可以互相学习。

曹教授说,中国要建设创新型国家,需要基础研究,只有长期的基础研究才会有创新,不是短期地模拟其他国家已有的技术。原创是最主要的,例如,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创新就很多,放疗,起搏器和伽玛刀等都是从这里发现的。我们可以学习他们的理念,引进创新的平台。

国家千人计划专家,瑞典皇家理工学院教授,复旦大学信息学院郑立荣院长说,他觉得中国的发展太快了,在过去五年发展进步非常大。他在国内引进了一个食品安全的大项目。他认为国内的政策非常灵活,对归国创业的人士很优惠。不过,在生态领域的合作非常有潜力。

乌普萨拉大学教授,中国北欧技术创新与发展协会副会长李晋萍说,中国的发展尤其是在科研领域的进步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赢得世界的尊重。现在需要推动的是2加2的模式,就是双方都通过一个科研机构与企业进行合作,这样非常有利于促进科技成果的转化。同时,做为老科技工作者培养人才也是推动合作的一个重要方式。

随后,与会者还进行了一对一的深入交流。代表们表示希望能多举办这样的座谈会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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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从友大使在向瑞典科技界华侨华人专家学者宣介党的十九大精神座谈会上的致辞

中国驻瑞典大使桂从友向瑞典外交部发唁电悼念著名企业家坎普拉德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据中国驻瑞典大使馆英文网站报道,中国驻瑞典大使桂从友先生于1月30日向瑞典外交部发唁电转达对瑞典著名企业家宜家创始人坎普拉德逝世表示哀悼。

桂大使说,获悉宜家家居创始人坎普拉德去世的消息深感悲痛,他向其家人表示诚挚的问候。中国高度赞赏卡普拉德先生对中瑞友谊和经贸合作做出的巨大贡献。中国愿意继续与瑞方一道扩大交流与合作。

 

桂从友大使说中瑞创新绿色高端制造合作前景广阔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主编陈雪霏)– 中国驻瑞典大使桂从友日前在使馆举办的中国投资论坛上指出,中瑞之间创新和绿色经济合作前景广阔。

他说,十八大以来,中国确立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十九大将创新发展作为高质量发展的首要驱动力,中国正成为各种创新要素聚集的主要平台。瑞典是创新大国和科技强国,在高端制造、生物医药、节能环保等领域全球领先,双方加强创新合作前景广阔。希望未来积极开展包括企业和机构在内的各种形式合作,推动以可持续发展为导向的创新,进一步促进中瑞两国经济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展。同时,希望双方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加强基础设施等互联互通领域的双边合作和三方合作;推进绿色产业包括绿色能源、绿色交通、智慧城市、绿色金融等方面的经贸合作;充分利用既有双边合作框架,如中瑞经贸联委会,开展互利合作。希望双方共同努力,全力营造积极稳定的环境,深化双边交流互信,推动双向贸易平衡增长、双向投资水平不断提升。

桂大使说,过去5年,中国外资领域管理体制实现重大变革,利用外资规模稳定增长,质量和水平稳步提升。2017年全年利用外资规模创历史新高;与2012年相比,高技术产业吸收外资占比提高了14.5个百分点。外资企业以占全国不足3%的数量,创造了近一半的对外贸易、1/4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1/5的税收收入,为促进实体经济发展、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挥了重要作用。

去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指出,中国将进一步完善外商投资管理体制,实行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全面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中国将加强利用外资法制建设,制定新的外资基础性法律。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凡是在中国境内注册的企业,都要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中国政府将在资质许可、标准制定、政府采购、享受“中国制造2025”政策等方面,依法给予内外资企业同等待遇。同时,着力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严厉打击侵权假冒违法犯罪行为。

他说,近年来中瑞经贸合作总体发展顺利,瑞典保持我国在北欧地区最大贸易伙伴、外资和技术引进来源国地位。

双边贸易创历史新高,2017年1-11月中瑞贸易额达135.5亿美元,同比增长近20.1%。其中中国自瑞方进口72.1亿美元,增幅高达29.6%;对瑞出口63.4亿美元,中方对瑞贸易从常年顺差首次转为逆差。双向投资热度不减,截至2017年11月我企业累计对瑞投资超过36.7亿美元,投资领域逐步拓展,投资规模不断扩大。我想借此机会强调,中国市场广阔,瑞典拥有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中瑞经济互补性强,各领域互利合作潜力巨大。着眼未来,中瑞两国都在加快推进创新绿色发展,积极构建开放型经济,发展理念高度契合。进一步深化健康、可持续的双边经贸合作符合两国共同利益。

桂大使说,为了满足中国人民对美好生活日益增长的需要,中瑞在创新、绿色经济、节能环保、高端制造等领域的投资合作将迎来更大机遇。希望双方企业继续秉承开放、合作、共赢的宗旨,相互尊重,增信释疑,为中瑞经贸合作迈上更高台阶作出更大贡献。

该论坛是由中国驻瑞使馆和北欧资本与富国基金联合举办的。

图文来源:中国驻瑞典大使馆网站

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瑞典路演:未来15年进口24万亿商品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由中国商务部对外贸易司副司长王东堂率领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代表团1月30日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举行了路演,吸引了上百家瑞典政府,企业和机构的负责人。

中国驻瑞典大使馆商务参赞韩晓东首先致辞说,中瑞之间贸易在经历以往一贯中方顺差,瑞方逆差的情况下,去年1到11月份瑞中贸易出现了顺差,中方出现了逆差。这表明中国开始大量购买瑞典的产品,中国对瑞典产品的需求大于瑞典从中国的进口。这为将于11月份在上海举办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放出了一个积极的信号。希望更多的瑞典出口企业到中国去参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对外贸易司副司长王东堂就中国为什么要举办进口博览会,什么时间举办,怎样参展的问题向参会者做了介绍。

他说,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举办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去年五月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提出的,于2018年起举行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其目的是要平衡中国对外贸易的顺差,让西方出口企业也能有机会到中国去销售他们的产品。

“中国举办首届国际进口博览会,展现了进一步开放市场的主动意愿,旨在推动全世界不同国家、不同阶层和不同人民共享经济全球化成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第二,中国经济深化供给侧改革,市场需要更多高质量产品,需要与更大规模、更具工匠精神的企业开展合作,博览会是为中瑞合作搭建新平台。

“未来15年,中国将进口24万亿美元商品,吸收2万亿美元境外直接投资,希望瑞方利用博览会的平台推广自己“。

本次博览会将具有影响力大、招商渠道广、政策支持多、时效性强、专业水平高等多个特点,中方将为外国参展商定向寻找国内企业对接,搭建线上线下交易平台,为参展企业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博览会的举办时间是2018年11月5-10日,地点是上海国家会展中心。期间将有一个馆为政府展示交流馆,七个馆是企业交流交易馆。届时还会有知识产权,海关,金融等各方面的配套服务。

产品展厅的商品包括高端智能设备,消费者电子应用,汽车,设备,配件和消费品,食品和农产品,医疗设备和医疗保健品。服务贸易展厅包括旅游,新兴技术,文化和教育,创新设计和服务外包等领域。

距离首届博览会还有9个月之际,已有187个国家明确了组展机构,600多家企业确认报名参展,另有500多家企业表达了参展意向,双方正在进行调研与接洽,王东堂说。

王东堂说,报名方式分三种,一种是直接在网上通过网站报名,第二种是通过瑞典投资促进署Business Sweden, 第三种报名方式就是现场索取表格,现场报名。

瑞中合作委员会秘书长伊丽莎白.索德斯特罗姆出席路演并致辞。她说,瑞中合作委员会是一个会员制的合作机构,目的是促进瑞中两国间的经贸合作与交流。

出席路演的还有中国银行斯德哥尔摩分行行长郝连才,欧盟中小企业走出去项目主任皮特拉.艾河,北欧可持续设计协会会长索非亚.何,来自维斯特罗斯科技园,电信等单位的近百人出席了路演。

介绍之后,博览会有关负责人还回答了大家的提问。路演之后,人们还进行了面对面的直接交流。

本次博览会主办单位是中国商务部和上海市人民政府。承办单位是中国国际进口博览局,国家会展中心(上海)。合作单位是世界贸易组织,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和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联系方式:info@sinoexpo.cc

 

图文/陈雪霏

 

 

今日头条:太棒了!国航将开通北京—哥本哈根航线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中国国际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航”)计划于2018年5月30日开通北京—哥本哈根直飞航线。该航线开通以后,旅客仅需飞行10小时,即可舒适抵达安徒生笔下如梦似幻的童话王国。

哥本哈根是丹麦首都,拥有童话般的纯真和鲜活的诗情画意。随着“中丹旅游年”的正式启动,中国游客赴丹麦旅游的热度持续升温,2017年赴丹麦游客约26万人次。北京—哥本哈根直飞航线开通后,将成为北京-斯德哥尔摩航线的有力补充,进一步完善国航在北欧地区的航线网络。届时,国内旅客可乘坐国航航班前往哥本哈根和斯德哥尔摩两地,畅游北欧;丹麦、瑞典两国的旅客也可享受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经北京前往第三国。

多年来,国航持续建设以北京为枢纽的全球航线网络布局,航线网络遍布全球六大洲,北京—哥本哈根航线的开通也是国航持续推进全球化战略、加速建设以北京为枢纽辐射全球的航线网络布局、扩展欧洲地区航线覆盖的系列举措之一。作为中国和欧洲之间最大的航空承运人,北京—哥本哈根航线开通后,国航的中欧航线将增至27条,每周提供近300个往返航班,通航伦敦、巴黎、法兰克福、慕尼黑、维也纳、罗马、莫斯科、巴塞罗那、马德里、苏黎世、斯德哥尔摩等20个主要城市,其中所有的通航点均使用宽体机执飞。

航班信息:

国航北京—哥本哈根航线航班号CA877/8,每周四班,班期1/3/5/7,去程航班为北京时间02:55起飞,哥本哈根当地时间06:45到达;回程航班为哥本哈根当地时间13:15起飞,北京时间次日04:10抵达。空客 330-200执飞,公务舱180度全平躺座椅,全舱配备个人娱乐系统,或舒展或娱乐,带给旅客更佳的个人飞行空间。

具体开航时间以销售时间为准。

来源:国航斯德哥尔摩营业厅

Air China to launch direct Beijing–Copenhagen route

人民健康启动大会暨战略合作发布仪式在京举行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走进新时代 踏上新征程 谱写新篇章

人民健康启动大会暨战略合作发布仪式在京举行

人民健康促进委员会正式成立

2018年01月19日11:52 来源:人民网-人民健康网


人民健康启动仪式现场


嘉宾合影

人民网北京1月19日电 (记者杨迪)18日下午,“人民健康启动大会暨战略合作发布仪式”在人民日报社新媒体大厦隆重举行。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刘晓峰,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人民网董事长王一彪,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张伯礼,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疼痛医学的开创者韩济生,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心内科主任葛均波,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协和医院外科学系主任邱贵兴,人民网总裁叶蓁蓁,中国人保健康党委书记、总裁宋福兴出席本次活动。

为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健康中国建设系列重要讲话精神,助力健康中国战略实施,人民健康网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人民健康”)于2017年9月正式注册,本次活动是人民健康成立以来首次面向大健康领域召开的一次宣传推介大会,同时也是战略项目和战略资源对接的一场盛会。

“一切为了人民健康,一切为了人民幸福。” 人民健康是人民日报社人民网在大健康领域的重点工程,依托人民日报社人民网、人保集团人保健康和大健康领域的优质资源,以“整合各类资源、坚持融通共享,搭建开放平台、助力全民健康,传承红色基因、壮大人民品牌”为运营理念,全力打造人民健康服务平台,同时与大健康领域各方加强协作,努力发挥自身价值,唱响健康中国主旋律、塑造健康中国大品牌、推动跨界合作大融合、打造智能互动新平台、催生健康中国新业态。

在战略发布与签约环节,人民健康围绕提供权威健康信息服务、全民健康管理服务、人民健康保障服务,做健康产业促进者、健康力量培育者、健康资源聚合者“六位一体”的战略布局,向大家介绍了人民健康的全新发展战略规划。在参会嘉宾的共同见证下,人民健康通过打造权威科普网上阵地、探索实施健康保障计划、筹建健康城市践行基地、倡导提供健康生活方案、形成健康中国示范基地等五个合作方向,分别与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河北省张家口市人民政府、江西省新余市人民政府、伊利集团、扬子江药业、天士力控股集团、北京同仁堂集团、迈瑞医疗集团、习酒公司、国药励展、微医集团、爱康集团、康民医院、便利蜂、医平方、天团健身等十几家单位签署了多项大健康领域的战略合作及公益项目。


人民健康促进委员会特聘顾问、特聘专家合影


人民健康促进委员会常务理事单位代表合影

启动大会上,人民健康促进委员会正式成立。作为人民日报社人民网面向大健康领域筹划的集产学研于一体的特色智库,人民健康促进委员会将携手政府机构、行业专家及企业领军人物,共同研究大健康领域发展动向,促进健康科技创新项目孵化,推动各类健康产业深度融合,形成各方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推进、共同受益的良性循环。

来自中国计划生育协会、中国老年保健协会、中国人民大学医改研究中心、中国医药创新促进会、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北京中医医院、广安门医院、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中国营养学会、中国保健协会、中国肝炎防治基金会、世界中餐业联合会、中国酒业协会、中国营养保健食品协会、中国食品工业协会、中国华侨茶业发展研究基金会、中国医疗器械行业协会、清华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的负责人,以及大健康领域企业负责人代表共计180余位嘉宾出席了本次大会。

来源:人民健康网

龙宇翔会见瑞中企业家协会会长张巧珍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瑞典时间1月13日,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委员、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执行主席龙宇翔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会见瑞中企业家协会会长张巧珍,双方就推进中瑞两国在冬季运动特别是在冰球方面,以及文化、经济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深入交换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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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宇翔与张巧珍

张巧珍首先对龙宇翔一行的访问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她说,瑞中企业家协会是由瑞典企业家和在瑞华人企业家共同参加的会员制信息交流平台,协会于2015年11月份成立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协会致力于瑞中、欧中之间在科技创新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重点关注绿色环保、节能技术、清洁能源、生物医药、生命科学、电子信息等学科。协会力争为瑞中企业家提供一个跨越国界、跨越文化的友谊桥梁;一个集科研、金融、贸易、人才等多方面合作交流的平台。随着冬季运动,特别是冰球运动近几年来在中国的飞跃发展,以及即将到来的北京2022年冬季奥运会,协会非常希望能够与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共同携手,为中国冰球事业的发展,为中瑞冰球领域的合作,以及为2022年冬奥会上的成功,尽己所能,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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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宇翔向张绍斌赠送红茶

龙宇翔对张会长多年来在推进中瑞两国之间交流与合作方面所做出的贡献给予充分的肯定。他说,瑞典是欧洲重要国家和北欧大国,经济科技发达,社会治理的“瑞典模式”举世瞩目。中瑞友好交往源远流长,瑞典是第一个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的西方国家。近年来,中瑞关系稳定发展,各领域务实合作不断深化。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作为国家对外文化交流与传播的重要窗口,致力于打造国家文化品牌,始终保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的责任担当,先后与世界130多个国家建立了友好往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中国冰球运动的发展,并对办好 2022年冬奥会作了一系列重要指示。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主管的昆仑鸿星冰球俱乐部于2016年6月25日在中俄两国元首的共同见证下成立的,它标志着中国第一家加入到世界顶级冰球联赛的职业俱乐部的诞生。俱乐部自成立以来,认真贯彻落实习总书记的重要指示,以促进中国冰球在冬奥会取得佳绩,加速提升国内冰球运动总体水平,助推“一带一路”国际体育文化交流为使命,在探索中不断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中心愿与瑞中企业家协会共同推进中瑞两国在文化、经济、体育,特别是在冰球领域方面的交流与合作。

合 影

北京昆仑鸿星俱乐部创始人岳欣禹,北欧可持续创新协会会长张寿廷,深圳港华集团董事长张绍斌,深圳信钰基金董事长张深华,瑞典荣泰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张露萍等相关企业家代表出席。

来源 中国网王伟报道。

图片新闻:《2018连州第一场雪观感》

作者     连州市   黎玉庭

 
    
就在元月6日的夜晚雨夹雪铺天盖地而袭粤北,气温骤降到0至0下4度连州的山塘、大路边、山水、瑶安等城乡市镇而郊外山区亦白锃冰凌,银装素裹,严寒逼人。

虽然下了点微不足道的小雪,但是朋友圈都乱了,连州市区一部分人也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文化广场已经聚了好几拨人马。有奔走相告感谢老天恩赐的,也有咬牙切齿咒骂老天不给面子的,没见过雪的人在吹嘘雪大的不得了啦,嘴馋的嚷嚷着要吃火锅,炫富的赶紧翻衣柜要穿貂,臭美的要找有雪的背景给自己拍照,单身的要找人去雪地来一场浪漫散步,贪玩的在占据平坦的地方等着堆雪人,闲不住的正在拉团伙要打雪仗,秀恩爱的在指天指地发誓要一起白头到老,喜欢聚会的赶紧发微信邀请各地的同学回来赏雪,玩相机的在凑伴去潭岭拍大片,一帮老娘们在争论到底是去南风坳还是去高山看雾凇,还有那些怀旧的在叹息声中喃喃自语想当年如何如何......雪是好雪……就是人不正经......

连日来那没有停息的雪花纷飞,给银装素裹的粤北山城描绘出千姿百态,栩栩如生,隆冬腊月美景惹人睇过返寻味,好似一幅别有风采的年画标緻明信片立此存照。

2018年元月8日写于粤北连州

[注]作者为转业军人干部,曾任连县团委副书记,后任连州市广播电视局第一任局长、1991年任连州市侨办主任、1996年调任连州市外贸局局长、外经委副主任。

今日头条:关于再次提醒中国公民防范假冒驻外使领馆名义的电信诈骗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据中国驻瑞典大使馆领事部提供信息,近期,在世界多个国家再次发生多起中国公民特别是留学生遭电信诈骗案,个别同胞遭受重大经济损失。不法分子自称我驻外使领馆工作人员,谎称受害人护照等证件到期需延期补办、身份证件或信用卡被冒用、因涉嫌各类案件需冻结银行账户或配合调查,要求受害人提供账户信息或缴纳有关费用。还有不法分子以涉及重大刑事案件为由,操控受害人外出躲避并切断与家人朋友一切联系后,致电其家属谎称受害人被绑架,索要巨额赎金。不法分子采用技术手段将电话号码伪装成我使领馆电话号码,具有一定欺骗性。

去年8月17日,中国驻瑞典使馆曾发布提醒,提示中国公民警惕假冒我驻外使领馆名义的电信诈骗。针对现有情形,中国驻瑞典使馆再次郑重提示:

第一,中国驻瑞典使领馆不会以电话方式通知中国同胞有涉及国内的案件需要处理,更不会要求接电人回拨任何电话号码进一步联系。不要轻信任何以中国驻瑞典使领馆名义索取银行卡等个人财务信息、要求转账或汇款的电话及邮件等。

第二,中国驻瑞典使领馆不会打电话通知当事人护照证件过期需要延期或补办并需通过转账等方式缴纳有关费用或罚款,也不会通过电话向任何人索要个人银行卡或账户信息。

第三,不要在电话里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姓名、住址、家庭情况、银行账户等个人信息。遇来电人要求“不要与家人朋友联系,以保证他们安全”,或提出其他不合常理的建议,应立即拆穿对方诈骗伎俩。如接到陌生人电话通知“交通事故”、“孩子被绑架”、“亲人意外身亡”等信息,务必冷静,待通过其他渠道核实情况后再处理。即便紧急情况下使领馆电话通知当事人上述突发事件,也不会谈及银行账户、转账等事宜。

如接到类似涉嫌诈骗的电话、邮件等,请务必提高警惕,建议直接报警。如有疑问,可通过中国驻瑞典使领馆官方网站提供的联系方式进行核实。如不幸上当受骗,应及时向瑞警方报案,并同时向国内公安机关报警(拨打110即可)。

瑞典报警电话:非紧急情况11414(中国手机可拨打0046-771141400),紧急情况112。

外交部全球领事保护与服务应急呼叫中心热线:0086-10-12308/59913991

驻瑞典大使馆领事保护电话:0046-763383654(手机)

驻哥德堡总领馆领事保护电话0046-709395290(手机)

 

今日头条:‘侨’这新时代”征文获奖名单出炉

中国侨网总编辑齐彬宣读获奖名单。中新网 富宇 摄

 

“‘侨’这新时代”征文获奖名单

一等奖

1名

屠海鸣——《民族复兴 我辈有责》

(香港侨界社团联会永远名誉会长)

二等奖

3名

黎丽——《荣耀回归的百年记忆》

(英国旅英文化学会主席)

段躍中——《在日本推广“一带一路”》

(日本侨报出版社社长)

陈靖夫——《侨声遍五洲 心怀中国梦》

(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

三等奖

10名

范秀洁——《同一条街》

(旅居加拿大华人,幼儿教师)

安胡塞——《乘“一带一路”东风 建中哈友谊桥梁》

(哈萨克斯坦东干人协会主席)

吴小菡——《姐妹桥》

(《泰国风》杂志总编辑)

胡兰波——《在意大利讲中国故事》

(意大利《世界中国》杂志社社长)

韩昕——《吾以吾心荐轩辕》

(国侨办赴菲律宾外派教师)

余俊武、林颖欣——《中国,我的家》

(作者就职于澳大利亚悉尼华星艺术团)

赵文君——《这是我们的时代》

(莫斯科大学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副主席)

叶王永——《放飞青春梦想 书写人生华章》

(巴西华助中心办公室主任)

陆蔚青——《眺望深圳》

(加拿大华文作家)

高进——《采访十九大有感》

(欧洲侨报社社长)

“‘侨’这新时代”征文活动于去年11月启动,侨界反响热烈,来稿如潮;数百封稿件的作者,既有知名侨领、华商、华媒人,也有华文作家、外派教师、中资企业员工,还有留学生、归侨侨眷及侨务工作者等。

恭喜获奖的朋友们,同时也要感谢所有参与者对征文活动的支持!

 

就在获奖名单揭晓前,《“‘侨’这新时代”征文作品选》正式出版,国侨办主任裘援平为该书作序。

中新社记者 冉文娟 摄

“有不少侨胞询问,进入新时代,华侨华人能够做些什么?”裘援平在序言中表示,“新时代”宣示着中国对自身发展的明确定位和强大自信。

“中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已进入决胜阶段,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大幕拉开,冲刺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号角吹响,‘一带一路’建设如火如荼,这些都为广大侨界朋友们参与其中提供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

颁奖典礼前,国侨办主任裘援平与嘉宾亲切交流。中新网 富宇 摄

裘援平称,“‘侨’这新时代”主题征文活动,搭建了一个叙心声、吐真言、抒胸臆的平台。她援引了征文来稿中的话语,“在这一篇篇鲜活的文字和一幅幅生动的照片中,涌动着海外赤子对中国发展的自豪,充盈着华侨华人对中华文化的自信,也流露出广大侨界朋友勇担重任的自觉。”

征文一等奖得主屠海鸣,二等奖获奖人之一段躍中,代表获奖者们来到现场。

国侨办副主任谭天星为获奖者颁奖。中新网 富宇 摄

揽得大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快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文章得到共鸣并不是因为自己写得多好,而在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让大家感同身受。‘民族复兴,我辈有责’,广大侨胞都应为民族复兴尽一份力,为国家统一、‘一带一路’建设、中华文化走出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共同献策献力。 ”

——屠海鸣

“日本侨报出版社翻译出版的《“一带一路”详说》,是第一本关于“一带一路”的日文书。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惠及全球,下一步将通过动漫、图片展示等形式,进一步向日本介绍‘一带一路’,为中日友好搭建好桥梁。”

——段躍中

来源:中国侨网

新年寄语:2018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吉祥如意

北欧绿色邮报网北欧中华网新年寄语:

亲爱的朋友们,

2018年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2017年宣布结束。回顾过去的一年,是北欧绿色邮报网和北欧中华网发展比较迅速的一年。北欧绿色邮报网在这一年里参加了具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继往开来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道。这是北欧绿色邮报网在政治上的一次巨大进步。

北欧绿色邮报网紧紧抓住绿色发展这个中心,目的是为建设生态文明做出自己的贡献,为祖国的可持续发展添砖加瓦。同时,立足本地接地气,为广大华人华侨服务,歌颂华人华侨的风采!

我们报道了国内很多文化绿色访问团体与当地相关部门的交流与合作。

我们也报道了瑞典的世界水周和诺贝尔奖的发布和颁奖仪式。我们还报道了一年一度的斯德哥尔摩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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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即将到来,在新的一年里,北欧绿色邮报网和北欧中华网将再接再厉,继续搞好新闻报道,继续挖掘瑞典乃至北欧华人华侨的风采。同时,我们将竭诚欢迎广大华人华侨支持我们,可以在我们这里做广告,也可以为我们提供宝贵的报道材料,接受我们的专访。

2018年是中国进入新时代的一年,是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消灭绝对贫困的关键开局之年,中国人讲究逢八必然吉利,必然大发。因此,在2018年,我们将树立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目标,进一步发展,进一步满足大家的需要。

我们要借着中共19大的春风,走好“一带一路”,讲好中国故事,也讲好华人华侨的故事,同时,继续高举绿色发展的大旗,为中瑞之间的绿色合作做出自己的贡献。同时,北欧绿色邮报网在瑞中桥的框架下也将继续提供中文讲座,为大家了解瑞典社会提供帮助,也可以为国内想来瑞典考察的朋友提供相关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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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让我们以屠呦呦教授在诺贝尔医学奖讲座结束时引用的这首唐诗来互勉吧!

掏心窝子说,祝广大读者朋友们,亲朋好友们,同学们同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2018,一定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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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31日21点30分。

远去的记忆

北欧绿色邮报网编辑陈雪霏:笔者多次想采访陈芃芃,因为她端庄漂亮,性格开朗,又严格要求自己,她功底深厚,教学有方,她曾是我的舞蹈老师。我觉得她肯定有故事,但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今天,非常感谢她允许我发布她去年写的回忆录。笔触细腻,就象她本人。以下是经过她授权发布的文章。
                                                             
                                                                            前言

其实,很早我就在想写写我的父亲、讲讲童年的一些记忆,聊聊淡忘了的那些事情。也许是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才想起该是说这些的时候了。那忽远忽近的过去,在淡淡的回忆中,有的模糊、有的清晰。虽说不上哪些是温馨,哪些是伤痛,但总也是岁月留在我心底里,看不见摸不着的印痕。尘封已久的记忆,渐渐地浮现在脑中,不完整的片段串联起下面的一些回忆。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些误差,难免还是会有不少疏漏。但我还是认为值得一写,因为,这不仅是我个人对那段时光的回忆,也不只是我一家的故事,它囊括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几个大时代、几代人的风风雨雨。不为其他,只为记住曾经与我们有关的点点滴滴。

我想还是先从父亲参加革命讲起吧。自从我懂事以来,爸爸就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过一些他的经历。现在悔恨自己当年不够成熟,没有认真的仔细去听,加之当时总认为有的是时间慢慢去听,没想到时间说过就过去了,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父亲讲了那么许多,自己却没有留下半个字的笔记,真好比常说的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写起来难免有些支离破碎。

01            投奔革命
记得父亲说那是在1938年5月,他和我的姑姑,也就是比他大三岁的姐姐,与冯牧(生前任文联党组书记)、黄铁、吴莉母女二人(吴莉后为中国奥委会副主席、国家体委副主任黄忠的夫人)等一行七人。从北平出发沿着河北一路出走,先是到了保定、之后来到了张家口、然后路过怀安、进入山西省到大同市、过了太原到达吕梁地区,再入陕西进渭南,最后到达延安。父亲他们一行人徒步走了三个多月,于1938年8月底抵达延安。
父亲在离开家时,随身携带了三件衬衫。他们一路走下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基本上都是住在老乡的家里。爸爸有个广东人的胃口,从小他都是吃着奶奶拿手烹饪出的地道广东菜长大的。这三个月走下来,父亲的胃得到了彻底的〝洗礼”。以至于后来初次与父亲相识的人,从饮食上都不大能看出他是个纯正的广东人。但是最难熬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所有人的身上都沾上了虱子。父亲告诉我,那白色小点点的虱子,一排排的都藏匿在衣服的缝隙里。白天行军走路,顾不上那许多还好忍受,可是一到了晚上,他们就有事情做了,脱下身上的衣服拼命挤也挤不干净。虱子顽强的生命力,让这些当时在城里,还略带有点少爷小姐气息的他们,无能为力、恼怒不得,最后只好把所有的衣服脱光,都挂在屋子中间。

当时,听得我浑身奇痒,好像虱子已经爬在了我的身上。爸爸他们原本以为到达延安后,就会马上有衣服可以换了,但还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及时。他们只好用开水煮了又煮,再继续穿在身上,一直坚持到有衣服发下来。这一年我父亲十九岁,他的革命新生活,就是这样从和虱子斗争开始的。

02      家族往事
说起父亲为什么会走上革命的道路,就不能不讲讲他的家族,因为只有解读了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是怎样的人家,才能明白父亲是怎么走上的这条道路。父亲家里是个大家族,祖先中有个举人。举人是有功名的人,有当官的资格。举人即便做不了官吏,也有一定的经济补贴。举人并没有官衔和品级,不过是享受一些特殊待遇罢了。最起码是见了县官,可以免下跪。

家族祖先里的这个举人,他有二个儿子,一个习文、一个习武。这兴趣爱好截然不同,一文一武的兄弟二人,在广东惠阳分开二个大宅子,紧邻在城中心安家落户。两家宅院的门楣上都有一个大匾,厚重黑漆木的匾上,刻着三个鎏金镶嵌的大字:一个是“文林地”,一个是“武林地”。我的父亲就是那一支“文林地”的后代。

改革开放初期的八十年代,我回过老家广东惠州市(以前叫惠阳)。惠州可称之为岭南的“半城山色半城湖”之地。城中有个西湖,湖面平滑如镜,湖水澄明见底,与杭州西湖、颍州西湖齐名,是中国三大西湖之一。

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当年被朝廷贬至此地。不料他乡的孤山湖水,竟然成为他爱妾——王朝云的长眠之地,埋葬在西湖后山。苏东坡日日思念爱妾,夜夜梦见爱妾朝云渡湖回家,然而她总是衣衫尽湿。苏东坡醒来后决定,将皇帝所赏赐的犀带和黄金捐出,修建了一条横贯平湖和丰湖,连接两湖之间的林荫“苏堤”,以便自己的爱妾归来入梦时,不再被那湖水湿侵衣衫。此堤也被后人称作为“苏公桥”,惠州的西湖也由此而更加出名,正是一代风流才子与佳人的居留之地。

我家的这个老宅院,就在西湖对面不远的地方建成。这两个院落的结构设计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种三进三出的老式院落。有正房、厢房、下屋、雨廊,院内还有一口水井。是那种露空天井式,高门立柱的套院。后来我家的老宅院,一直由父亲的堂弟一家人留守居住。

一九八二年我结婚时,爸爸说:“你是广东人的后代,可至今你都没有去过自己的老家,都不知道祖先的家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还是旅行去惠州老家一趟吧。”就这样,我们决定回老家惠州旅行结婚。我的堂叔堂婶一家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特别的高兴。那时,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可以到达惠州。我们是坐火车先到达广州之后,来到珠江渡口再换坐一夜的渡船。当时的渡船好像是木制的,条件非常的简陋,船舱就是一个大大的通铺,所有的乘客只是对号入铺而已。

傍晚时分汽笛拉响,木制的渡轮开始启航了。这是我有生第一次坐渡船,还记得当时自己很是兴奋,看着滔滔江水流过,渡船缓缓驶出了珠江码头,沿着珠江三角洲的东北端而下游,驶向东江流域前往惠州。

我的船舱铺位与机舱只隔着一道木墙,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隔音可言,发动机的轰轰鸣响声,就如同在我的头顶上工作,兴奋过后就剩下无奈的噪音了,那一夜我躺在船舱里,被机舱里传来的发动机工作声音,吵得我根本无法合眼,眼睁睁的挨到天亮靠岸。直到下了渡船许久,我的头还在嗡嗡作响,耳朵里好似还有发动机的声音在响。

翌日清晨,我堂叔一家人,在惠州的码头上接到我们,直接安排我们在老宅院里住下。初到老宅院,只觉得空闲的房屋很多,因为事先告诉了堂叔,我们要来这里旅行结婚。他们特意给我们布置好了一个房间。我作为一个广东人的后代,这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老家,所见所闻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也倍感亲切。

十月的惠州,白天温暖而舒适。可奇怪的是老宅院里多数的窗户,只有窗框却没有玻璃。也不像北方人那样,会糊上窗户纸。偶尔遇上个风高雨骤的黑夜,冷飕飕的小风穿过无遮挡的窗框,不时还会听到奇怪的响动。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对于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广东人后代的北京妹子来说,还真有些不习惯,偶有让人瘆的慌的感觉。不小心还会碰到比猫大的老鼠,大摇大摆的在你眼前走过。时至今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广东的猫瘦小枯干,老鼠却肥大壮硕。

鳞次栉比的老宅院,早已在风霜雨水的侵蚀下,褪却了往日的灵气与色彩。斑驳的墙面上,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裂缝爬满了老式雕花的门窗,斑驳惝恍的灰砖青瓦的老房,院内砖头铺成的地面,有的砖块破损,有的已经被岁月磨砺发着幽幽的光亮。临街的大门,是一扇沉重对开的黑漆大木门,门闩是二个狮子头,下面挂有大铜环的拉手。前院的一侧墙面,依稀还存有松散稀疏的一小片竹林,屋顶上的灰瓦片上长满了青苔,唯有一些杂草野花还在上面努力开放着。我透过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依稀还能嗅到,往昔岁月里一些书香墨香的味道。并努力通过眼前残存的老宅院,近距离地去感受它、触摸它,品味着、遥感那过往旧日里岁月的风华。

八十年代开始城市改造,我家的老宅院被迫拆迁了。改革的浪潮最先席卷的就是这里。今日的深圳特区,曾经就是惠阳地区的一个宝安县。当年,我们去深圳的时候,那里也就只有一条繁华的大街,周边还都是过去县城的老城区街道。再后来经过不断的建设与发展。才有了现在的时尚之都——深圳市。

随着岁月的变迁,昔日的“书香门第”,被淹没在钢筋水泥盖起的高楼大厦下面了,失去的却是我们心灵的归依。这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惠州老家,因为,那里再也找不到,我那灵魂深处的故乡了。

03    引火抄家
我的爷爷是个严肃刻板、知书明理的旧文人。当时与康有为等一些人,有着较比密切的交往。爷爷也属于赞同维新变革的进步人士,家中尚存有康有为送的字画。文化大革命初期,红卫兵抄家时,其中就抄到当年爷爷奶奶结婚时,康有为、梁启超赠送的恭喜贺词条幅。
我只记得在奶奶的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樟木箱子,里面收藏着家里的字画,还有整卷金黄色上面带金丝的绢纸,上面还有龙凤图案,就像裱画用的那种棱子,一看就知道这些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纸张。奶奶说这些绢纸与字画,很多都是当年爷爷收藏的,有些是康有为和梁启超送的。奶奶也很少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直珍藏在箱子里。文化大革命一来,妈妈看到报上和广播上说要破“四旧”,就开始自己吓唬自己,急忙告诉奶奶,家里这一箱子的字画,就是最大的“四旧”,不除掉会有杀身之祸的。奶奶被妈妈说的吓坏了,她们急忙开箱倒柜,把这些“四旧”拿出来,准备统统一把火给焚烧了。结果,刚刚开始没烧多少东西,麻烦就来了。

像裱画棱子般的绢纸,烧的满院子都是焦糊的味道。这下麻烦可就来了,引来了红卫兵的抄家之祸,真可谓是引火烧身。在这几天之前,爸爸就已经被歌剧院的造反派勒令审查,关进了牛棚。随后红卫兵小将,就把我家抄了个底朝天。当时我家住在前门大街,鲜鱼口内长巷头条15号。

那是在1966年8月的某一天,那时天气依然还是很炽热,先是传来我家住的这条胡同里3号院,被红卫兵给抄了家,听胡同里的人们,吵嚷着说这是一家大地主。我马上跑去看热闹。我只记得以前见面,我还叫过爷爷奶奶的二个人,现在被撅在那里挨斗,成了地主和地主婆。烈日下的红卫兵小将,斗志昂扬的对着地主和地主婆,你踹一脚我抽一皮带,院子里满地是抄出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地,被看热闹的人用脚踢来踩去的。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被人群围了三四层。空气中散发的全是浓浓的酸臭汗味。

我还没太明白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又听说与我家隔壁一个门的11号也被抄家了,理由是大资本家。我只知道他们家是开诊所的,也是一个不错的小四合院。他家里有八个孩子,小八最小是女娃,比我大两岁。我家搬到这里以后,她是和我玩的第一个小朋友。我俩还常常在她家的小院里玩捉迷藏,有时还爬到她家屋里的大衣柜上。小八的爸爸妈妈都是医生,平时待人和蔼可亲。还有小八的那些哥哥姐姐,都特别喜欢我。我对她家的一切都还记忆犹新,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家一下子就变成了资本家了。

我远远地看着红卫兵小将,在小八的家里抄出了很多东西,全都给扔在了她家门外的一辆卡车上,几乎连衣柜、床都给拉走了。当时,我就站在几米以外的地方,看着眼前发生的那一切,我那时只是个八岁出头的孩子,感觉自己就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小姑娘。

这条胡同里第三家被抄的就是我家了,那天,依然晴朗烈日炎炎,下午的时候妈妈正在院子里,偷偷焚烧我家箱底里的“四旧”字画,不料烧东西的异味,从我家的丁香小院飞出,热心的居民先是来关心,看我家是不是着火了。结果引来红卫兵的关注,一群人率先冲了进来现场捉拿。刹那间,我家的小院被红卫兵小将们,还有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时,我家满院子里都是人,有站着的,也有坐在房檐上的,还有把凳子搬在葡萄架下,站在凳子上伸着脑袋踮着脚,直接用嘴巴勾着我家葡萄架上吊挂串串熟透了的葡萄,连手都不用就送到自己的嘴巴里。没想到,几天后我就从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变成了被抄家的小女孩。

我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妈妈就已经被围在了院子中央,红卫兵正在给她剃着阴阳头,之后又被他们拉到了胡同里去游斗。那时,我的弟弟才满周岁还没有断奶,妈妈由于这一惊吓,奶水马上就断了。当时家里也没有准备什么奶粉,后来,我也只好熬煮些稀饭,去喂弟弟。已故的爷爷是个认真细致而且对待工作极其负责的人,结果抄家就抄出了我爷爷在盐务局工作时,存留下的一堆盐务局的旧账本。红卫兵由此马上认定,我家是大地主,认为问题有些严重了,有必要隔离审查一下我的奶奶。

当时,我的奶奶已经是八十多岁了,早年就有严重的类风湿,已经不能自由行走很久了。红卫兵只好找来了一辆平板三轮车,把奶奶拉去了红卫兵三司总部,进行单独的审查。当时的“三司”总部,是设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内,我们都不知道奶奶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敢去问,如去问,连你自己回得来回不来也不知道。

有文化的老太太,还是比没有文化的人有点头脑,应变能力也比较强,红卫兵讯问我的奶奶,问她到底是什么出身,奶奶就说不懂什么是出身,只知道自己家里,有个小买卖的店铺生意而已,盘问了许久别的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红卫兵审来审去,奶奶就是这么几句话,小将们听来听去,这算什么大地主,最多也就是个小业主嘛?

奶奶回来和我们叙述着,她如何被审问,又如何回答。她和红卫兵小将斗智斗勇,镇静谨慎的说着每一句话,周旋了几天的结果就是无果。奶奶被关在红卫兵三司总部,单独审查了几天之后,红卫兵没有能从奶奶嘴里,诈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看到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没什么用了,留着也还是个麻烦。就在拉走的第五天,红卫兵小将又用平板三轮车把我的奶奶,送回了我家的小院。

04 丁香小院
文化大革命以前,我们一家人和奶奶,一直是住在广东会馆。当时广东会馆是在鲜鱼口内草场七条5号。后来广东会馆的房院,被当地的房管局看上了,要占用做办公地的场所。他们给我们特地找来这么个独院,把独院里原来的旧房子全部拆了,翻新改造了所有的房间。也就是说我们要搬进一个全新的家了。
1963年的初春,我家搬进了这个翻新的,红砖红瓦独门独院。小院里种上了两棵很大的紫丁香树。这两棵丁香树,是我们搬家时从广东会馆老房院子里,整棵移植过来的。紫色的丁香树,是当年奶奶亲手买来小树苗栽种的。本来奶奶就不同意搬家,她根本就不想离开,住了几十年的会馆老房子。1950年爸爸回到北京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住在了那里,后来爸爸带着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那里,这一过就是几十年。小时候和奶奶住的广东会馆,也是院中院、独立一体的四合院。而且,那里住的全是广东老乡,奶奶每天都可以用家乡话和他们聊天,奶奶自然舍不得离开那里。房管局的人既然相中了我家的那个院中院,自然是要再三劝说做奶奶的工作。

最后,奶奶同意搬家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把这两棵紫色丁香树带走。否则,她绝不搬家。房管局的人听了后马上满口答应。因为,这两棵丁香树已经很老了,树根很深移植不好是很难存活的。所以,房管局的负责人找来了专业的人员,帮助移植了这两棵紫丁香树。功夫不负有心人,移植后的第二年,紫色的丁香树照常开出花朵,串串的花朵缀满枝头,清雅的紫色,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奶奶也总算得到了一些慰藉,了却了她那份恋旧的心愿。

后来妈妈又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玫瑰紫葡萄,还为葡萄树搭建了一个大大的葡萄架。后来几年每逢中秋时节,我家熟透了的紫色葡萄带着白霜,一串串地爬满藤架。又紫又甜的葡萄,个个丰满圆润,吃在嘴里甜的你嗓子眼都发齁。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么甜的葡萄。赶上葡萄丰收的大年,我们全家人吃不掉,妈妈就会拿去送给左邻右里。也就有了后来抄家那天,院子里围观的人随便的摘吃葡萄的一幕。

七十年代末我家的小院,在离水池不远的地方,自己长出了一棵泡桐树小苗,很快这棵小苗越长越大,没有两年就长得有水桶那么粗了,别人都说家有梧桐树,一定是要招来凤凰的……

每年春夏我家的丁香小院,绿荫成林、花香果甜。大家都知道前门地区是热闹非凡的地段,我家是在这闹中取静的一个世外小桃源。当时,我家在这一带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家人。平时我们与街坊邻里,往来虽然不是很多,但自我家搬到这里没多久,整条街道的人都知道了,我的爸爸是个大作曲家。

抄家之后,我家的丁香小院里,只给留下了一间屋子,给我们祖孙三代人一起居住。其他的几间屋子都被贴上了封条。红卫兵告诉我们,以后妈妈和奶奶不许随便出去,有什么需要必须提前请示他们。后来的日子造反派会不定期的差人给我们家,送来一些粮食和蔬菜。就这样我家院里的其它几间屋子,一直被封条十字交叉的封着。

抄家的时候是夏末,那时我们全家人穿的还是单衣。没多久天就转凉了,所有的厚衣、棉衣都在上了封条的房间里。为了给全家人申请拿出几件厚衣服来避寒,妈妈给红卫兵三司总部,写了无数封请示报告,迟迟不给答复,就这样天越来越凉。

北京的十一月,是最难熬的时段,无论是供暖,还是生炉子,都还没到时候。初冬来临,在造反派红卫兵的监督看管下,终于给我们打开了封条,允许我们进到屋子里,找出了一家人的寒衣好过冬。随后他们又再次原封的把那几间屋子贴上了封条。

那一年我八岁,开始当起了这个家。皮鞋、高跟鞋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属于资产阶级的物品了。妈妈被揪斗的当天,穿的还是夏天的塑料拖鞋。这之后她发现家里没有可以穿的鞋,皮鞋和高跟鞋是不可以再穿了。妈妈只好和我说,快去给她买一双布鞋回来。她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去大栅栏的内联陞鞋店,给她买一双布鞋回来。

我手里紧握着妈妈给的那几块钱,生怕自己手中的那几块钱会被人偷去抢走似得。我一路快步小跑着,来到了内联陞鞋店,按照妈妈说的买了一双37码的布鞋。这就是我人生中,购买的第一个大物件,一双黑色大绒的平底方口布鞋。

05 文革岁月
没多久家里接到通知,家属可以去探望父亲了。这时家里只有我一人被允许可以进进出出。爸爸被带走时也是热天,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妈妈拆了奶奶的一件旧棉袍,拿出里面的驼毛,给爸爸改做了一件棉背心。还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盐、味精、胡椒粉混合物,让我把这些带去给爸爸。妈妈说:“你爸爸是广东人嘴刁,有了这瓶调料,就可以改善一下他的伙食了。”妈妈看我的个子小,索性让我穿上她给爸爸做的棉背心,这样我在路上会方便许多。结果棉背心穿在我的身上,我就像穿上了一件棉大衣。
我带上妈妈写的信,和那张写好地址的纸条,自己一个人走到前门大街坐上了5路公共汽车。妈妈再三叮嘱我在“北纬路”这一站一定要下车。下车后我拿出攥在手里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所在的中国歌剧舞剧院地址。歌剧院坐落在宣武区南华东街2号。这个南华东街并不在大马路上,是在大街边上的一条小街里,很不明显,不知道的人是不容易找的。在这之前我从没有自己来过这里。我一路走着问了不少人,才找到了爸爸的单位。进了歌剧院的大院,我又问了好几个人,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所谓的“牛棚”。原来这个的“牛棚”是用剧院里的一个自行车棚围起来改造的。这个自行车棚在剧院传达室旁边,文革初期就变成了临时关押走资派的“牛棚”了。

我在一间屋子里等了一会,爸爸出来了。当着造反派的面,清点着我带来的东西。妈妈写的信他们过目之后,才递给爸爸。我脱下穿在身上的棉背心,又拿出那个调味瓶。造反派看了看说:“棉背心可以留下,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回答说是调料,他们说:“这里伙食好着呢!你爸爸不需要这个,带回去吧。”

我和爸爸说了几句话,最后我告诉爸爸:“家里有我呢,奶奶、妈妈和弟弟你就放心吧!”就在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好像自己长大了,已经真真正正是个大人了。

不多一会,探望的时间到了,爸爸要被带回去了。我揣着调料瓶,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父亲。就在那一刹那间,让我想起在我七岁以前,爸爸也不是天天在家的,因为他搞创作是要经常外出的,不是去体验生活,就是集中在外面写东西。我记得那时候只要爸爸一回家,就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当爸爸要离开家时,肯定是我吵吵嚷嚷着要去送他。与其说是去送爸爸,还不如说是赖着爸爸不让他走。

爸爸个子不高偏瘦小,高高的眉骨、深凹的眼窝、四方大嘴、梳着三七式的分头。他平时最喜欢穿的是一件长款风衣,最经常戴的是一顶鸭舌帽。他是个典型的广东人,身材不够高大,可是在我的眼里,他依然那样的伟岸,那样的玉树临风。我每次送爸爸时,最后总是赖着要靠在他的肩膀上,让爸爸驮着我,走到胡同口才肯罢休。然后,我看着爸爸渐行渐远的背影走去……

有时我还要缠着爸爸再三问,下次回家是哪一天。让我永远忘不掉的一次,是有某一天该是爸爸回家的日子,我等待爸爸回家的心切,就一个人跑去胡同路口等,想接上爸爸一起回家。结果我等半天不见爸爸的人影,我就顺着胡同的小路往前走,结果七拐八拐、走着走着,我就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只见来到了一条有公共汽车的大马路上,后来,我也找不到回去的那条胡同了。

我迷路了也走累了,就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跑着的汽车,还在给汽车的数数,一点害怕着急的感觉也没有。后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巡逻的警察叔叔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到了那里,警察阿姨给我端来了一碗大白米饭,还有一盘炒大白菜。也许是我真的饿了,我吃着米饭和炒白菜,那叫一个香啊!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吃的一顿最香的饭菜,现在想起来,好像唇齿还有余香。

在警察叔叔的帮助下,很快爸爸和妈妈一起,来到派出所接我回家了。当时,我还不到五岁,为了接爸爸回家把自己给弄丢了。从那以后,妈妈和家里奶奶身边的佣人的老张妈,总是紧张的盯着我,怕我再自己把自己搞丢了。但当时的我,却一点害怕之感都没有,也没掉下过一滴的眼泪。我在派出所里面一边吃饭,一边和警察叔叔、阿姨聊着我家是什么样子。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女汉子”的坯子,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字典里,还有“害怕”二个字的存在。我除了记得在街上数汽车,再就是那顿香喷喷的免费饭菜了。

每个女孩儿心中都会有个洋娃娃的梦想。我更是爸爸心中的小公主,经常向爸爸提一些要求。记得有一次,我和爸爸约定他再回家时,一定给我买个洋娃娃。后来爸爸兑现了诺言,他在王府井百货大楼花了十块钱,给我买了一个会哭的,还可以换衣服的洋娃娃。在当时的这十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普通工人的一个月工资的收入,也就二三十块钱,就这二三十块钱是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好几口人的。

可遗憾的是,那时候的技术质量还不够好,洋娃娃的头是泥胎做的。我激动的抱着洋娃娃,在其他小朋友们面前显摆。大家玩的高兴,你争我夺的要抱抱她,结果一不小心娃娃从小朋友的手里掉在了地上,娃娃的头被摔裂了。我急的直哭,抱着娃娃去找爸爸,他看我这么伤心,就又跑去了一趟百货大楼玩具部,花了五块钱,重新配了一个一模一样娃娃头。这才算是安抚了我这颗受伤的小公主心灵。在我童年的时光里,所有快乐的回忆,都是与爸爸联想在一起的。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我就成了样板戏《红灯记》里所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当时没有一点委屈,也不知道害怕,相反我觉得自己很伟大、好能干,家里家外,只要有我在就不怕,我已经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了。

妈妈自从文革以来被红卫兵小将,剃了个阴阳头,又拉到街上游斗了一圈之后,只有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不停的每天给红卫兵组织写交代材料。慢慢地我发现妈妈的神情开始有些恍惚,经常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从此,妈妈留下了个后遗症,经常会在正常的情况下,大家一起说话好好的,她会忽然间说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而且都是些不搭嘎的话语,经常会搞得大家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我想是被红卫兵突如其来的抄家、剃头、游斗,这些举动在妈妈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造成的吧。此时,我家里上有八十多岁的老奶奶,下有不满一岁小弟弟,还有一个在潜意识里,寻求自我保护,神经兮兮的妈妈。

06 大脚女人前面提到了我的奶奶,她是我印象中非同寻常的老太太。奶奶是个大家闺秀的大脚女人。那时家里能允许不裹小脚,说明也是个开明的家庭。我的奶奶姓李,全名李树桃,她的娘家是个乡绅之类的家庭。她从小读私塾,识文断字,养成了良好的看书习惯。这也造就了爸爸从小喜爱读书的习惯

奶奶嫁给爷爷的时候,随身带着〝春、夏、秋、冬〞四个贴身的陪嫁丫鬟来到了陈家。奶奶性情温和、情感细腻,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在我小的时候,奶奶就开始经常给我读《西游记》、讲《三国演义》的故事。我为了方便去听这些故事,后来索性就搬去和奶奶一个房间里住了。印象中的奶奶清秀、瘦小,满头银丝永远梳理齐整,盘髻于脑后。她有着一手相当不错的女红手艺,一直穿着斜襟的中式衣服,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我亲眼看着奶奶一针一线,早早的给自己做好了一身寿衣。寿衣分几层的,最里面的是一件丝质白色单衣,外面是阴丹士林兰绸缎面料的衣裤。一身寿衣连衣服上的扣也是她自己盘做的。

奶奶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是说广东家乡话(惠州话),虽然,我听不大懂他们说什么,但听着奶奶拖着长音的尾音说话时,感觉像是在听唱歌一样。可奶奶在和妈妈还有我一起时,只好是说着乡音很重的“半夹生”普通话。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奶奶大声说话或发脾气。就是在她最不满意的时候,奶奶也只是自言自语,唠叨一通我听不大懂的广东惠州话。是个极罕见的、旧式的、有文化的家庭妇女。正是奶奶的这种通情达理,为她的一双儿女大开绿灯,爸爸和姑姑才走上了参加革命的道路。爷爷则是个很严厉的父亲,据我父亲和亲戚们回忆说:“几乎就没见老爷子笑过!”但奶奶则是个开明、和蔼、温和的母亲。

爸爸在家中最小,排行老三。中间是姑姑,上边还有一个大伯比爸爸大六岁。那时爸爸是个活跃的文艺青年,他和姑姑经常出现在各种剧社、诗社的场合,是活跃分子。那时候爷爷工作比较忙,经常不在,只有奶奶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多。当时,国家局势处于动荡不安之中,正值抗日战争初期。爸爸他们受到革命思潮的影响,积极参与了一些学运活动。爸爸和姑姑的这些动态,奶奶是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但她从不去过问太多,直到爸爸和姑姑他们离家出走。

此后,家里就只剩下父亲的哥哥一个人。其实,我的这个大伯,也是琴、棋、书、画都通晓。吹箫、打扬琴、拉二胡样样都拿手。长大后,我们叔伯两家人每逢佳节,都是要聚在一起过节过年的。记得大伯家里还存有扬琴、箫。每当这时大伯都会高兴的拿出乐器,给大家献上一曲。

我大伯早年间去过日本读书。他在弟弟妹妹同时一起出走之后,只好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理想与爱好,找了一份教师工作,早早的成家生子,本本份份地守候在奶奶的身边,做着一个长子踏实尽职该做的一切。再后来,我的这个大伯,成为了北方交通大学的数学教授。

爸爸和姑姑偷偷地离家出走,事先是不可能和家人打招呼的。就在爸爸他们离开家的那一天,奶奶再也没有撕过家里的日历,并且一直保存到一九四九年解放以后。奶奶将日历定格在爸爸和姑姑出走的那一天,朦胧中奶奶好像已经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去了。但那个时候谁也不敢说,更不敢提起此事。奶奶只有在心里默默的守候着,就这样渺无音讯的等着,一等就是十几年。直到1950年父亲他们平安的回到北京。

其实,爸爸应该算是个大孝子,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对奶奶是有所歉疚的。当爸爸十几年之后第一次踏进家门时,奶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出了当年保存的旧日历。爸爸看着奶奶手里的日历,还是他们离开家时那一天的日历。那一刻爸爸什么也没说,当下就给奶奶跪下了,以示表达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尽到儿子孝道的歉意。

自那以后,父亲对奶奶是言听计从,他每次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去奶奶的房间里,和奶奶说上一阵话,然后才能轮上我和妈妈。爸爸的举止让我们晚辈,懂得尊老爱幼是我们的家风,再一次验证了身教远大于言传。自从解放以后爸爸回到北京,我的奶奶就再也没有与爸爸、我们一家人分开过。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1970年10月我的奶奶离开这个世界。

07 动荡年代
1919年3月爸爸出生在广东惠阳(现在的惠州市),当时我的爷爷在盐务局上班。由于各种原因,爷爷经常会调换到不同的城市去工作。爸爸三岁那年,举家来到了当时的北平。居住在西城区赵登禹路大街上,一个叫“大不留题巷”的胡同里。记得有一年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带着我坐上7路公共汽车,路过那里,还专门去走过一趟。后来城市变迁,这条街道早就没有了踪影。
爸爸在北平读完了小学之后,全家搬迁到了上海。来到上海以后,他在一所教会中学读书,受到了一些西方式的教育,并开始学习英语。年轻时的父亲,歌喉的音色非常好,属于抒情式男高音的那种。当时听过他唱歌的人,都说他的音色,有着意大利抒情男高音(Beniamino Gigli)吉利音质的美称。后来一个盲人声乐老师,听了爸爸的歌声后,他主动提出来,免费教父亲声乐。这个盲人声乐老师,是和意大利人学的美声发音法,从那时起,爸爸开始和他学声乐,还有一些乐理知识。我想在某种意义上讲,爸爸的音乐启蒙老师,应该就是这个声乐盲人老师了。这对父亲日后从事音乐工作,还是起到了帮助作用,为之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爸爸在上海度过了中时期,毕业后全家先是迁到了天津,没过多久又都迁回了北平。此后,他就读于辅仁大学,也就是后来的北师大。这时爸爸和他的发小、冯牧等一批进步同学,一起参加了“民先”青年进步组织。我想就是现在的共青团组织吧。这一切都为日后投奔延安,做着准备工作。

记得有一次,爸爸指着家中相册的一张老照片告诉我,照片上那个身着长衫梳着中分头的人,他姓叶,和爸爸是同学。他们也是不错的好朋友。当时,他曾劝说爸爸,和他一起出国去留洋,但父亲还是拒绝了。可能是对当时国内的局势动荡不安,看不到希望。爸爸作为一个进步青年,有着一腔的热血。他认为只有去投奔共产党,才是最理想的选择。

听爸爸和我讲过,当时他的家和冯牧叔叔的家,好像都是住在西城区,两家人离的不太远。而且,他们俩人从小就有较多的往来。长大之后又一起参加了“民先”进步组织。所以,后来也就成了一起结伴投奔延安,参加革命的战友。

最终,我的父亲、我的姑姑,和冯牧叔叔他们这些进步青年,一起投奔到了延安。

08 延安爱情
初到延安对于父亲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到处蕴藏着活力与朝气。最开始他们是在抗日军政大学,简称“抗大”学习。和爸爸一起来到延安的姑姑,一直在抗大学习,直到后来终身从军服务于部队。我的姑父也是个军人,是新中国最早的骑兵团团长。可对于我爸爸来说,当时的他,是个百分百的文艺青年,骨子里骚动的文艺细胞,对未来还充满着浪漫的情怀。不久爸爸听说延安鲁艺开始招生了,这对于一个文艺青年来说,是个难得的大好机会,也是更好的选择。本来父亲是想报考文学系的,因为他一直喜爱的是文学,早在辅仁大学上学期间,就发表过一些散文、诗歌。当他来到鲁艺报名时,看到报考文学系的人比较多,而报考音乐系的人数则较少。他想自己既然学过声乐,还掌握一些乐理知识,不如先报考音乐系,进了鲁艺以后再说。以后有可能再想办法,转到文学系去。

就这样爸爸顺利的考进了鲁艺音乐系,阴差阳错地开始了他的音乐人生道路。就是在鲁艺这里,他结识了老师冼星海先生,开启了父亲一生对音乐的挚爱与追求。音乐成为了父亲日后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文学爱好,则成了父亲后来业余的文化生活。

爸爸来到延安鲁艺的时候,也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小伙子。讲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爸爸在鲁艺的第一个恋人,文学系的才女姚文(解放后一直在各大报社任主编)。

记得,那是在我懵懂的少女时期,开始阅读一些爱情小说了,但是对男女之情的理解,我还只是停留在书本上。爸爸就经常指点我,应该看什么书,先看什么后看什么。我15岁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和我说,你可以开始看《红楼梦》了。经历过抄家之后,我家还能幸免,漏网之余留下一套《红楼梦》,纸都有些脆了,而且泛黄了,竖版的。爸爸和我说《红楼梦》这部书里面人物太多,怕我一时搞不清楚,看起来会很费劲。他就拿出一张纸,帮我列了一张图表,让我一边看,一边把书里面的人物,一个个对号入座的填上去。我就这样似懂非懂的看完了《红楼梦》。

这期间爸爸还经常带着我,骑上自行车去探望他的一些老 朋友。顺便借上几本我家没有的书,拿回去让我看。印象较深常去的有,住在灯市西口附近,一个四合院里的冯牧叔叔家。还有就是住在友谊医院对面郭小川叔叔的家。每次去我都是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挑选着我家没有的,还是我想看的书。

虽然,当时我不能全都明白他们聊天的内容,记忆中的只言片语,但对我人生后来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现在想想他们聊的一些内容,其实是书本上找不到的东西。我就这样每次去时挑几本,下次去时再换上几本。在爸爸的推荐下,我读了不少中外文学名著(当然是以小说为主)。

爸爸还认真的告诉我,读书也是要讲究方法的,最好是做读书笔记。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培养我的读书习惯。我遇到书里看不懂的地方,或不认识的字就去问爸爸。父亲就是我的活字典,我的老师。有一次我和爸爸从小说里的人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的这段爱情经历。

姚文在爸爸的眼里,不能说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但也是苏州人里的文化淑女,端庄秀丽、人淡如菊。她比爸爸大二岁,并早于爸爸到达延安参加革命。而且,她到了延安没多久,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可是我的爸爸来到延安后,一头钻进了音乐里,对于入党的事并不积极,还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他回味说当时自己身上,还带有着浓厚的“小布尔乔亚”气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相识了并相爱了。他们同样有着受过传统文化教育的背景,文人谈恋爱的方式,必然是以文为主。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其实主要就是以书信传情。爸爸说他后来大概保存了,有上百封他们之间的往来书信。

“文革”过后有一次,我和爸爸去贺敬之伯伯家,见到了这个姚文阿姨。此时,她已经是年过半百,可还是风采依旧,吸引我的眼球。她文雅温婉的问我多大了?不时的还上下打量我一番。姚文阿姨走了之后,贺敬之伯伯和我说:“你知道她是谁吧!”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遗憾啊!要不是文化大革命,她和你爸爸往来的书信都不会被毁了。那些情书真应该发表、出版成“书信集”。贺敬之伯伯还说:“那可不是一般的你情我爱那么简单的情书,应该发表出册,让后人看看学习一下,情书应该怎么写的。”

好景不长,1942年开始了延安整风。由于父亲在北平参加“民先”组织的介绍人断了线,无法证明他们的组织是党的地下进步组织。爸爸被怀疑是“特嫌”,被进行了隔离审查。组织上马上找到了姚文进行谈话,说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你必须要和“特嫌”人员划清界限。就这样组织出面,干涉阻止了他们的爱情。无奈之下,爸爸和姚文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分手。姚文则在组织的安排下,被调换了学习单位。就这样隔断了他们的所有往来,爸爸和姚文也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那时候,父亲一边被审查,一边被强制与恋人分手。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说到这里父亲问我:“你知道什么是天塌了的感觉吗?”他说当时他的感觉,就是天真的塌了!他开始彷徨、开始思索,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他继续说:“我们那个时代,对‘爱人’和‘老婆’这二个词的理解,与你们现在人的理解,是有区别的。”他补充说:当时的姚文就是他真正爱的人。

爸爸在和我讲这些时,就像在和一个朋友说着藏在心底里的秘密。从爸爸的爱情故事里,我不难感受到,他的初恋是那么的刻骨铭心,而又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在革命的面前,再浓烈的情感也是一文不值。爸爸和姚文的爱情故事,那才是在不恰当的时机,遇见了适合自己的人。一心向往投奔到革命圣地之后,自己的初恋爱情却葬送在了这里。

1945年整风暂时告一段落。在延安大礼堂,毛主席脱帽向大家鞠躬赔礼。这一刻父亲说:“毛主席的这一举动,我们真的被感动了。从此,我们放下所有的得与失,继续革命。”而父亲的这段历史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彻底的澄清,组织上也没有明确告诉父亲,他的问题最后是怎么定案的。

他哪里知道在自己的档案里,却一直背着“特嫌”二字。更有不可思议的是,后来父亲居然还入了党,并成为歌剧界重要的艺术栋梁。一直到了文化大革命后期,他的这段历史问题,才得以彻底澄清平反。文革之后,他常常调侃式地对我们说:“文化大革命至少对我来说,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09 学习创作
 
中国歌剧经典唱段《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
在延安鲁艺,父亲就这样以一个奇怪的“特嫌”身份,一直在革命队伍里,和冼星海先生学习作曲。听爸爸说,冼星海先生其实并没有用传统的教学方法,教他们怎么写曲子,更多的是让他们自己去听、去欣赏世界著名的一些音乐作品,在欣赏别人的作品过程中,去感受去学习。当时,鲁艺音乐系,有个音乐图书部。里面珍藏了一些国际友人送的黑胶木唱片。其中有歌剧:比才的《卡门》、威尔第的《茶花女》、《阿依达》,普契尼的《蝴蝶夫人》。也有交响曲;德沃夏克的《新大陆》、贝多芬的《命运》、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斯美塔那的《伏尔塔瓦河》等等。里面还有一些专业的音乐书籍。爸爸正好被分配去管理这个部门。加上父亲学过一些英语,所以他就利用这个工作之便,有机会大量聆听欣赏了不少世界著名歌剧及交响乐曲。可以说他的西方音乐史知识,基本上就是在这样的欣赏自学式中完成的。

与此同时,在毛主席号召“走出小鲁艺,走到大鲁艺”后。父亲和鲁艺音乐系的师生们,不断地走访当地的老乡,一边听老乡唱民歌,一边用笔记本逐字逐句把歌词、曲谱笔录下来。他这一习惯一直保持到后来,他每次下去采风,都会带回记录的一些民歌。日积月累他搜集了大量的民歌,积攒了写满民歌、曲调的笔记本无数。我在爸爸的书柜里,看到过许多这样不同颜色、大大小小的笔记本。只可惜文化大革命抄家后,再加上几次搬家,已经所剩无几了。

爸爸说他当时就是这样,“中西结合”消化之后,写出曲子再拿去给冼星海先生看。冼星海先生会当场逐句哼唱解释,或告诉你如何改得更好。延安的条件有限,一切都不可能正规化。冼星海先生的教学风格,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然而,就是在延安的这片黄土地上,在那些土窑洞里,却成就了新中国第一批“草根泥腿子”的音乐家。

总之,父亲在延安鲁艺音乐系的整个学习过程,其实,就是自己初期创作实践的开始。也就是在这样的学习日子里,没多久,他在延安就开始参与了大型民族歌剧《白毛女》的创作。

王昆在延安时期《白毛女》演出剧照
《白毛女》歌剧可以说是新中国歌剧史上,最完整的第一部作品。也经得起时代历练,就是今天来看她依然是一部相当完整的佳作。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我”只有“我们”,不注重个性发展,不推崇个人成就,崇尚集体主义精神。是时代固有的群体意识,是当时延安特有的一种文化心理现象。然而《白毛女》就是集体创作的一个成功的典范。《白毛女》的音乐部分,分别由马可、张鲁、瞿维、焕之、陈紫、向隅 、刘炽等几个人创作。他们分工写不同段落的音乐。爸爸说他在写喜儿躲在大庙里,那一大段唱“雷暴雨来了”的唱段时,无论是从曲调上的变化,还是在整部歌剧的剧情上,从音乐的角度力求体现出“喜儿”这个人物的转折,更要具备歌剧的戏剧性要求,可以说是全剧中难度较大的一段唱腔,既要保证全剧的音乐统一完整性,也是将《白毛女》整部歌剧推向了一个渐渐进入高潮之处。

郭兰英在中央歌剧院的演出剧照倚门望郭兰英 – 演唱全集③歌剧《窦娥冤》选曲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郭兰英 – 一人一首成名曲8

父亲在经过欣赏大量的西洋歌剧之后,他认为中国歌剧的发展道路,还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只是停留在“说加唱”的一种模式上。因为,它既不是京剧,也不应该是话剧加唱,更不应该是“歌儿剧”。他说歌剧要有其“歌剧性”,这在剧本诞生之时就决定了。他还常比喻:“人吃狗肉,可不长狗肉,是要长人肉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吸取别人的东西,要把他转换成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才对。其实,这也是爸爸在对西洋歌剧研究之后,对中国歌剧最通俗的诠释。正是父亲的文学底子比较扎实,在后来的一些歌剧创作中,爸爸都是从剧本结构就开始介入的,而非只是等剧本写好了,才开始音乐的谱写。而这也正是父亲强调的,歌剧创作不同于其他剧种的创作。他着重说搞歌剧音乐创作的人,要懂得歌剧剧本的结构,而写歌剧剧本的人,也应该懂音乐。

记得后来有一次,我女儿参加来华的歌剧《魔笛》演出,饰演那个贝壳小公主。那天我陪女儿去彩排走台,当时看到人家舞美的灯光师,手里都是拿着总谱、听着音乐来变幻舞台上的灯光与布景。这时候才更加让我明白,爸爸对歌剧的那些诠释,所强调的歌剧整体效果,人家早就在做到了。

自我懂事以后,就经常会看到叔叔、阿姨们来到家里,和爸爸一起讨论剧本。他们只要一开始谈起某个剧本的总体构思,就会连续几天不停的讨论。而且,他们每次都是写音乐的、写剧本的,所有创作人员在一起探讨,直到把人物和情节都确定之后,再分头去创作。这其中父亲的一些代表作品例如:《刘胡兰》、《窦娥冤》、《春雷》、《韦拔群》、《矿工的女儿》等等,几乎每一部歌剧的创作过程,都是这样完成的。

父亲的理想是要将中国歌剧的探索进行到底。他一生几乎没写过几首单曲的流行歌,也从不羡慕他人“一曲成名天下知”。因为歌剧在唱功上要求的难度也比较大,也不会像单首歌曲那样容易演唱,而更便于流传。但他执拗的性格,对於从不改变自己初衷的追求,也从不后悔。他一生都不在乎功名利禄,志在理想与追求。他潜心的研究,如何将西洋歌剧的种子,有效的移植在中国歌剧的土壤里。

我曾问过爸爸,你为什么不写一些单首的流行歌曲呢?他站在音乐的角度讲:一部歌剧的完成,首先是以音乐为戏剧构成的主体,是以音乐写成的戏剧,用唱段来帮助发挥人物的个性及情感。音乐在歌剧里面的每一个人物身上,都是有他自己的生命线,也就是这个人物的主旋律。

主旋律是一句音乐的句子,拿这个句子来代表剧中的主要人物或主要情感。甚至,在此人物不在场的情节下,只要音乐中出现了他的主旋律音乐句子,就会让听众联想到这个人物。这就是歌剧的音乐本质,也是西洋歌剧的一种模式。他说:写一部歌剧的音乐,相当于创作出几十首曲子。同时,他强调既要具备歌剧的“歌剧性”,还要保留中国传统的民族特色,使西洋歌剧走出一条民族化的道路。爸爸一直是在这条道路上摸索进行创作的,这在他的一些作品中充分体现出来。

为此,爸爸说他每创作一部歌剧,都是从零开始,甚至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同时也是一个酣畅淋漓、非常过瘾的过程。当然他也表示,单首的流行歌曲写好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二者之间的感觉是不尽相同的。

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文化艺术也在开始复苏。文艺舞台上不再仅仅只是八个样板戏了。这期间无论是京剧、话剧,还是歌剧、舞剧,有复排的、也有新编的。各种演出纷繁地呈现在舞台上,我们的文化生活终于丰富了起来。

有一次爸爸带着我,一起去北京人艺剧场看话剧《蔡文姬》。在休息厅里,我遇见了很多熟悉的叔叔阿姨,后来看到爸爸和戏剧家曹禺谈笑风生,这之间就听到曹禺伯伯和爸爸说:“如果说我是话剧的泰斗,那你就是歌剧的鼻祖啦。”我想这也许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些玩笑话而已。

然而,我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个痴迷于歌剧的“痴情汉”。他一生的风骨,就是坚守着为歌剧“一条道走到黑”的原则。他想以自己独立的思维方式,和手中的笔去推动着中国歌剧事业向前发展,宁愿孤独一生,也要寻求到灵魂的冲撞所迸发出的歌剧之光。在物质日益昌盛的日子里,坚守一颗宁静的心,他将自己毕生的精力,全部奉献给了歌剧事业。正如他晚年写的长文题目中所表白的:《我毕生的追求——中国歌剧》。

一辈子友谊——陈紫与王昆
10  秉性爱好
认识我爸爸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倔强而又不问世事的人。但他心胸豁达、性格开朗、喜好结交朋友。爸爸在文艺界交往的圈子里,有个自称“废话协会”的自发组织。爸爸就是这个“废协”的主席。他在圈子里有个雅号叫“把你聊死”,取音自俄罗斯的名字“Barrilious帕尼辽兹” 。
当然,所有的前提是你一定要会聊,还得是有得聊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这个“废话协会”的人选。他们只要聚在一起就会谈天说地,囊括音乐、艺术、文学、美术、哲学、政治……。爸爸除了外号之外,大家都称他为“杂家”。一个称之为“杂家”的人,肚子里要有天文、地理、社会、人文。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们都特别愿意和爸爸探讨与聊天。从我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开始起,我就是混在他们中间最小的一分子,也是最忠实的听众,更有人说我是爸爸的小尾巴。爸爸有句名言就是:“有话则短,无话则长”。就在爸爸做歌剧院副院长期间,凡是他主持的工作会议,一定也是本着这个原则,绝不啰嗦把会开的冗长,让人不耐烦。可是他一说起闲话就没完没了。从这一点上看,爸爸天生就不是个当官的材料,还是做他的“废协”主席比较合适。

爸爸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即便是在隔离审查、挨批、挨斗期间,也还是保持着一种乐观的心态。当时全国正处在一个早请示、晚汇报的年代。每个单位、甚至每个家庭,都是要每天早晚两次,对着墙上的毛主席画像,做思想汇报。像爸爸这些被关在牛棚里的走资派,更是逃不过这一个程序的,按照规定爸爸每天要上交一份思想检查。

可时间一长,哪有那么多检查可写啊?爸爸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每天不是写一个故事,就是写一个段子,或者是写一个笑话交上去。后来监管他的造反派,几天看不到爸爸写的检查交上来,就会催促爸爸说,你怎么还不交检查啊?

就这样没多久,他们都成了专门看爸爸检查的忠实读者,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粉丝。文革后这些年轻的造反派,都成了爸爸的铁杆朋友。其中就有年轻的编剧惠延虹、舞美设计刘弼源、也有作曲家舒铁民等人,他们还是桥牌的最佳搭档,一有空闲就会聚在一起,谈笑中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年龄与辈分。

爸爸在“牛棚”关了一段日子,情况有所缓解之后,每个月可以允许回来探家一次。他每次回来时,依旧高高兴兴地和我们有说有笑,从不和我们讲他在外面戴高帽、挨批斗甚至挨打的那些经历。一次晚上爸爸洗脚,拉起裤腿,我和妈妈都看到,爸爸腿上有被打的伤痕。妈妈问爸爸:“这个伤疤,是不是被人打的?”爸爸急忙放下裤腿说:“不是,不是。”

那时,家里房子还没有被解封,我们一家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一个双人床外面加了一排凳子,全家人横躺在一张大床上。爸爸照样给我讲故事、说笑话,有一次爸爸为了逗我们开心,就站在我们唯一的一间屋子里的大床边上,自己嘴里哼着小曲,为我们跳了一段苗族的芦笙舞,这是我看过的最动人、最令我难忘的一个芦笙舞。现在想起来那一幕,留在心里的不是辛酸,依然是一份温馨。

其实,我也经常在想,为什么在爸爸的眼睛里,我们永远看不到忧愁和烦恼呢?我更是一直都没有搞懂,爸爸的这份坚强源自何处?爸爸是那种可以将快乐无限放大,燃烧掉所有的痛苦之后,再转换成能量去感染他人的人。爸爸常常强调说人要活得洒脱,尤其是如何看待一个男人。也许就是他这种洒脱的人生态度,爸爸一直有点像个老顽童。

11  相聚我家
1976.12 黄安伦和妻欧阳瑞丽与恩师陈紫在北京丰泽园饭店门口
“文革”后期,我家的独门独院,被封条封上的几间屋子全部拆封了。爸爸也审查告一段落,可以回家住了。我们家的丁香小院,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1976年“四人帮”倒台了,大家终究看到了曙光,文艺的春天也在悄然来临。这时期老爸也已经结束了下放劳动改造,从部队农场回到了北京,但还是赋闲在家。这时候爸爸已经是我现在的这个年龄五十多岁,是“知天命”的人了。可他却结交了一批忘年交的朋友,其中有水墨画家——张志忠、“四月影会”创始人摄影家——王志平、年轻的才女——赵介轩、青年作曲家——黄安伦。

这些初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朋友,那时也只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隔三差五来我家,成了常客。爸爸的这些忘年交朋友,有搞音乐的,搞美术的,搞摄影的,搞写作的,还有不少是演员,他们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当时,这些年轻的艺术家也都是经历了文革,下放劳动刚刚从农场或干校回来,返回北京处于不安稳时期,也都没有成家更没机会立业,有的甚至是等政策、在待业。记得那时大家都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脑,联系的方式只有书信往来。大家都在一个城市居住,就是不写信通知,也会经常能见面。

这期间我家的独院,频繁出现他们的身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都会经常来来往往穿梭于我家,赶上饭就吃,从不分你我也不挑好坏,赶上什么就吃什么。我家的小院里,经常是三日一来客,五日一来访,半月一小聚、一月一大餐。无论是正餐还是小炒,是炸酱面还是煮水饺。大家都会吃得兴高采烈。其实妈妈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有点奶奶广东菜的真传。时不时妈妈会露上一小手,做出一大桌的佳肴,请大家美美的吃上一顿。看着他们吃的很高兴,妈妈也乐此不疲的沉浸其中。

我家的小院离天安门比较近,周总理逝世的那期间,就成了大家聚集的场所,也是他们从这里出发和歇歇脚的地方。当时真好比一个大家庭,爸爸不是次次都和他们一起去天安门,但是每每都会等他们回来而聊的很晚。那时,爸爸的书房里,总是烟雾缭绕,他们可以从午饭聊到宵夜,有时甚至还会通宵达旦。当然茶也是必备不可少的,因为爸爸是个老茶道,还是个老烟民。他们对着抽对着喝。

老爸除了热爱自己的歌剧事业,还写得一手好书法。然而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性,不刻意去追求什么。他曾信誓旦旦的给自己写了一首打油诗:“戒烟便戒粮,架上多金梁”(金庸、梁羽生)。但没想到七十岁以后,爸爸居然把抽了一辈子的烟给戒了,终于摘掉了老烟鬼的帽子。

爸爸和他的那些忘年交,聊天的范围很广泛。时间一久这些跨界的朋友,在我家小院里相识也都成了好朋友。他们和爸爸相处得好似父子。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对父亲开始叫起“老头”了。记得那时的爸爸好像也就是我现在的这个年龄吧。他们只要一进我家院门,第一句话就是:老头在家吗?从此,大家都开始老头、老头的称呼起我爸爸了。最后就连我和弟弟也受了他们的影响和感染,开始称呼爸爸“老头”了。

他们从开始称呼陈公、陈叔叔、陈老师,到后来演变成“老头”,再后来无论是家人还是至亲好友,全部是这样称呼父亲“老头”。乍一听起来是有点不太敬的感觉,其实恰恰相反,我们都觉得很亲切。这表面上称呼上的转变,其实蕴藏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爸爸的这些忘年交朋友,时隔多年他们都成家立业。出国的出国,成名的成名。他们之中有的是作曲家、画家、艺术家、作家,还有摄影家。

也就是在爸爸闲置的那段日子,他经常带着我骑上自行车,不是去看画展,就是去看摄影展。五十多岁的爸爸精力旺盛,依旧和那些三十多岁的忘年交朋友们,骑着自行车去郊游去拍照,大多时候都是在我家集合之后,一起从前门出发到颐和园、香山、还有圆明园等等,来回几十公里从不含糊。爸爸喜欢摄影,很早他就用自己的稿费,买了一架莱卡照相机。他算不上专业的摄影人,但一直是摄影的发烧友,交往的人群中自然少不了摄影人士。我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爸爸和这些摄影人的第一模特。

每当这个时候,爸爸总会利用和我看展览的机会,一边给我讲什么是构图,什么叫黄金分割线。他常说:你可以不是画家、摄影家、艺术家,但你一定要知道什么是好的艺术作品,做个鉴赏家也是要学习的。无形中他的喜好与偏爱,也在点点滴滴的影响着我。以至于后来我对摄影的热衷,还报了个摄影班,去专门学习过一段时间。现在摄影已经普及到家家户户,是每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摄影更是我不可缺少的一种生活状态。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这话不假,但在我看来,父爱留给我更多的是温柔而深沉的爱。在我成长的整个过程中,我一直不认为爸爸是个严父,他给予我们的大多是温暖与宽厚。爸爸赋闲在家的那段日子,是我们全家最温馨、最愉快的日子,也是我成长中永远难忘的一段时光。

青春时期留给我的烙印,是我一生的财富,也是成人路上的指路明灯。时至今日古典音乐依然是我的最爱,每到一个国家去旅行,必去当地的博物馆参观,或去听歌剧、看音乐剧。更是相机不离手随时拍照。我虽然什么名家都不是,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可我的内心却容纳下了这所有的爱好,让我拥有着一颗博美的心。

后来爸爸不在了,我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那些忘年交的忘年交,他们都比我大十几岁,在我眼里都是大哥哥大姐姐。我以前在他们群里即是小妹妹,也是一个小屁孩。几十年过去了,我和他们之间的这种距离,也在慢慢的缩短了,时至今日我和他们的每次相逢,大多数时间还是会在一起聊我的爸爸,大家心目中那个永远忘不掉的那个“老头”。

【图为陈紫、汤铭、乔宜、黄安伦、欧阳瑞丽、朱晓梅、李鹿、张立科、付晓红、王立和刘晓庆等同学合影】
12   师徒情义
【1976.1 黄安伦与陈紫恩师在北京家中】
前面提到的黄安伦,就不能不重点的讲讲爸爸这个唯一的大弟子。记得当时还有一些其他人,专门来我家找爸爸走访拜师。(其中有的后来都成为了当今大作曲家之一),但都被我老爸谢绝了,有的甚至干脆拒之於门外,唯独对黄安伦,爸爸像对自己的儿子那样,情有独钟和殷殷期望。这话要从爸爸下放到张家口六十五军部队干校说起。当时文化部的许多单位,都下放在张家口地区附近不同的地方。巧的是张志忠所在的中央美院、黄安伦所在的中央音乐学院,也都是下放在这一带的部队干校。爸爸就下放在河北省张家口地区蔚县西合营军队农场。这时正好赶上张家口市文工团,想要排一部歌剧,而苦于没有创作人员。张家口市文工团的前身,只是一个地方梆子剧团,别说演歌剧了,估计连歌剧都没看过。

当他们得知不少文艺团体下放在张家口地区,便通过市领导找到了军区负责人。正好赶上一个比较喜爱文艺的首长,就特别批准了我父亲、乔羽,还有导演侶倗(现代作家 海岩的父亲)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创作班子。由于时间很紧迫,父亲就提出要找一个人来搞音乐配器。不知是上天的旨意,还是缘分的安排,黄安伦则成为了不二的人选,来到了爸爸的身边。从这一刻起,命中注定了这俩人亦师、亦徒、亦友的关系。

从1971年的下半年开始,这个创作班子就在张家口市,一个招待所里组建成立了。爸爸他们几个人,经过了半年多将近一年的时间,于1972年一部名为《矿工的女儿》的歌剧,诞生在了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团体、特殊的城市——张家口。

这一年我14岁,也随着父亲的步伐,来到了张家口市文工团,成为了一名舞蹈学员。我目睹了爸爸和黄安伦的初次合作,整部歌剧由爸爸作曲、黄安伦配器,乔羽、侣倗编剧。导演侣倗,排练指挥黄安伦,演出指挥王方亮,舞美设计黄振亚。

爸爸他们临时组成的这个创作班子,一扫在那个灰暗的年代、贫乏的文化环境、下放劳动改造的岁月,给他们心灵上带来的所有阴霾。因为那个时期全国还处在学演样板戏的阶段。然而这部歌剧《矿工的女儿》诞生在那个年代,实属一件十分奇特的稀罕事儿,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稀有产物。

从那以后,黄安伦在音乐创作的道路上,越走越宽、越走越好,然而,他每走一步都还是会来和老爸商讨的。就像儿子和父亲在一起,更像无话不说的密友。黄安伦来我家是无需提前打招呼的,他经常是骑着自行车说来就来,就想回到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如。

黄安伦和父亲在爸爸的书房里,每次都会彻夜长谈。时而从老爸的书房里传出高声的郎朗大笑,时而听到他们哼鸣着小曲儿,时而他俩人还会说上几句广东白话。他们谈话的内容从音乐聊到文学,从当今又转到远古。中国的、外国的没有他们不聊的话题,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歌剧,尤其是在一起探讨着中国歌剧的发展方向。

黄安伦是音乐世家、学院派出身。在这方面是无需我老爸多说什么。而老爸更多的是和他一起研究中国歌剧民族化的发展方向。老爸把他积攒多年的中国民间曲调、传统民歌,以口口相传的方式,全部告诉了安伦。这对当时的黄安伦来说,恰恰是最最缺少和不太了解的一部分,也是对他日后创作中国歌剧,起到至关重要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我眼里爸爸和黄安伦,就像是两个纯爷们之间的惺惺相惜。亦或是他们相见恨晚,亦或是老爸看到曾经的自己。这二人一个是歌剧痴情汉,一个是音乐疯子,真可谓难得的一对师徒。

在性格和做人上,他们也有着很多相同之处,都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子”。无论时代怎么变迁,即便在文化艺术被商业化贴上标签的时代,他们也不被外界这些俗事所改变,一直走着“曲高和寡”的创作道路。

冼星海、我的父亲还有黄安伦,这师徒三代人,同时入选了二十世纪杰出的音乐家之列(曾有过此项评比活动)。这不只是中国音乐界的美谈,还应该是艺坛的奇缘和奇迹。而且,巧合的是他们这师徒三代人,又均为广东人。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太有缘分了!

黄安伦也真不愧是音乐奇才,无论是他的天分,还是艺术成就,还是为人始终都在坚守着一个严肃艺术家的艺术道路。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黄安伦对父亲“滴水之恩”的师情,永远记挂在心上,唇齿之间也念念不忘他们之间的友情、共同的歌剧梦想。他始终保存着那难得的一份真情。

13  溺爱泛滥
我老爸在六十六岁那年,荣升为外公。隔代溺爱的普遍现象,就连我这个音乐家的老爸也未能免俗。女儿四岁那年,开始学习钢琴。陪女儿练琴的光荣任务,就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我老爸身上。女儿小的时候很是调皮捣蛋的,她每次练琴,一首曲子弹下来,起码要在琴凳上,躺下来休息耍赖几次。这时候对于老爸来说,他绝对是束手无策的。他只会对着我女儿说:“这四小节再练一遍,就一遍,弹好了,咱们就去小卖部”。这是他陪外孙女练琴时惯用的一句话,也是最奏效的一句话。
外孙女学琴时期照片
那时候,我家已经搬到歌剧院新宿舍区,在这个宿舍院的大门口,有个便民小卖部。这爷孙二人是这里常客“贵宾”:夏天买冰棍,冬天买糖块。有一次我回来,正好赶上是该他们练琴的时间,一走进宿舍大院门口,我迎面看到这爷、孙二人从小卖部出来。当时,他俩看到我不约而同马上把双手藏到了背后,生怕我看见他们手里买的东西。顿时,我失望之极,呆呆的看着这爷孙二人,瞬间让我明白了一个真理,音乐家可不是培养出来的,所有的音乐家都是音乐人自身追求的成果。本来自己的音乐梦想就耽误在整个文革中了,只好跑去文工团当了舞蹈学员。这就是我那个音乐家的父亲,亲手毁掉了我对我的下一代人的音乐梦想。

但在老爸临终前,他还是特意叫来了当时中央歌剧院的首席双簧管演奏家——汤铭。他也是黄安伦的同班同学。因为黄安伦的关系,他一大半以上的同学,都成为了爸爸的忘年交。我家就是他们经常聚集的一个场所。那天,老爸把他的外孙女托嘱给了汤铭。从那以后,女儿就开始和汤铭学习双簧管,直到后来也算是做了一份与音乐有关的工作。这也算是我这个音乐家老爸,对音乐的最后一个期许,以及对音乐热爱的延续吧。

爸爸的溺爱不仅体现在对外孙女身上,还包括在对我家的小动物身上,记得那是我家还在丁香小院居住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出门回来,抱着一只白底黑花的小猫。爸爸说它是躲在我家门口的出水口里,它很瘦小毛发也脏乱,长得也不好看,但却是楚楚可怜。爸爸说让他遇见它这也是缘分,他说留下它吧,给它起名叫“路遇”。没多久爸爸说“路遇”一个人在家里太孤单了,给他找个伴吧。

歌剧院里一个名弹钢琴伴奏叫柯大协,他家里生下了一窝的小猫崽子,爸爸听说了,马上带着我去他家挑了一只。“路遇”娶上了个“小老婆”,后来他们还生了几只小猫崽子。“路遇”一家猫咪在我家生活得快乐无忧。爸爸像是疼爱孙子一样的,对“路遇”一家更是倍加爱护。他一个从来没有买过菜的人,每次下班总是会带回来一些小虾小鱼。我记得妈妈最常说我老爸的一句就是:“油瓶子倒了,你都不扶一把。”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走进厨房,做一顿我们全家人吃的饭,但是他却每天不厌其烦的在厨房里,给“路遇”一家煮鱼饭。

有一天,我问家里人:你们有没有听见,每天夜里都有冰箱开关的声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得到答案。直到有一天夜里,谜底终于被我揭穿了。那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无意中看到爸爸正在打开冰箱,从里面拿肉出来给“路遇”他们一家当夜宵,偷偷地给猫咪们加餐。爸爸看到我,还不好意思的和我说,这只是偶尔的一次。

都说猫是奸臣,可我家的猫咪绝不辜负爸爸的厚爱。记得当时大家吃肉,还是需要肉票供给的日子,是个馋肉之食的年代。一个夏天的午后,我家“路遇”从外面回来,嘴里叼了一大块猪肉,它一到家就使劲的嗷嗷叫,那叫声与平时不一样有点奇怪,我们出去一看“路遇”马上松开嘴巴,一大块肉乖乖地放在我家厨房门口,它头也不回骄傲地走去。

后来妈妈仔细检查了半天“路遇”的战利品,是一块尚好的五花肉,妈妈就把它红烧了。我们全家无意中添加了一顿美味的硬菜。这顿大餐就是我家的“路遇”挣回来的。我想这是“路遇”它在用这种方式,感恩爸爸把牠从街上捡回来吧。这彻底粉碎了猫是奸臣的说法。

“路遇”不仅知道感恩,而且还很是仁义,它经常捕捉一些麻雀、耗子回来给它自己的老婆吃,老婆吃过之后,它自己再过去吃点残渣余饭。可惜最终“路遇”叼回来一只有毒的耗子,它老婆吃了后中毒身亡了。

后来,我们家从丁香小院,搬到了歌剧院新宿舍区,这时家里就只剩下“路遇”一个猫咪了,它也和我们一起搬来了新家。对于一个猫咪来说,住楼房当然没有平房方便,但“路遇”不同,我们打开门让它出去玩,它也不怎么出去,只愿意待在家里。而且,民间有个谚语的说法,猫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是不会死在自己家中的。但是我家的“路遇”和其他的猫不一样,牠在我家里生活了十三年,最后“路遇”老死在我家的沙发上,就是不肯离开我家一步。

14 翩然化蝶
生老病死是每一个人都在所难免的。老爸七十岁那年大病缠身,开刀住院都是我签的字。疾病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沮丧,他依然积极乐观配合治疗。出院后爸爸又坚持了十年,这期间也不难看出他那求生的欲望。甚至,他看到一些小报上的偏方野药广告,都会让我去给他买回来。为了让爸爸安心,我还开着车跑到香山附近,一个犄角旮旯的小诊所,买回了好几大包,不知叫什么名字,像树叶子和杂草一样的东西。其实,我知道那些即便是骗人的庸医,不治病的野药,但为了满足爸爸的心愿,再不情愿我也还是要去买回来,其实,花钱只为给他买回个心安。爸爸在晚年的一两年里,几乎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爸爸不停的想见所有的朋友和熟人,一会说想见这个人,一会又会提起那个人。每次他们与爸爸见面,在病房里,他依旧风趣幽默、谈笑风生。要是见到志同道合的同仁们,还是会继续谈论着他那些未完成的歌剧理想。

1999年6月11日,我们早早的来到了友谊医院。这天父亲一如往日的清醒,和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当天,我们围坐在他的病床边,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嘱托,也叙说到当年他们的风华岁月,还有他那无悔的青春日子。我看爸爸精神状态这么好,说了一整天的话,没想到这就是所谓回光返照的时刻了。

傍晚看爸爸说了一天也累了,就让他休息睡下了,我们才离开医院回家。刚刚踏进家门,家中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医院来电话说爸爸不行了。我们马上又赶回到医院,医护人员问我们,还需要切开喉管吗?我和弟弟一致商定,既然抢救无望,希望爸爸完整的走,不想搞得乱七八糟的。这也是爸爸生前的意愿。就这样医护人员,把所有的仪器撤走了。

午夜时分,爸爸静静的长眠不醒,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带着很多的遗憾,很多未完成的遗愿,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1993年10月母亲就早于父亲之前离开了我们走了。当时,也是我亲手给妈妈换穿的衣服。这次爸爸走时,我要比妈妈走的时候镇定了许多。我还记得寿衣是在一年前,王昆阿姨来看爸爸时,悄悄递到我手上的,说这是她的心意。之后我们也为爸爸准备了其他的衣物,此时,我和弟弟开始忙着给爸爸擦洗之后,更换上准备好的这些衣物。

爸爸走了!……此刻夜幕降临,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在头顶上飞。开始我还以为是蛾子,仔细一看是一只鹅黄色的、身上带有细细黑色条纹的蝴蝶。它萦绕在爸爸的病床上飞着。当时,我正在给爸爸换衣服,等我把衣服换好之后,它又在病房里飞转了几圈,才慢慢地飞出了病房……

当时的这一切,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忙着爸爸的后事也没想太多。但还是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为什么在一个大夜里能有蝴蝶在飞,没有阳光没有花朵是什么引来了蝴蝶在飞?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乔羽叔叔就来到家中慰问。我就把昨夜在医院里看到的,这一神奇怪现象讲给了他听。乔羽叔叔仔细听了我的描述之后,感慨的说:“那是你的爸爸化蝶了。”乔羽叔叔接着还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出现的状况,传说中只有真正的文人达到一定境界精神升华之后,才会出现的这种化蝶现象。”最后乔羽叔叔还说:“你爸爸他留恋人世间啊,舍不得离开你们。所以才在病房里飞来飞去,那是在和你们告别呐!”有关化蝶的故事,我们都曾经听说过不少,但这一次却让我亲眼所见,还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化作蝴蝶飞走了,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每当想起这些,我就不再伤悲、不再难过了,想着爸爸不知现在已经飞去了何方,是不是还做着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爸爸在天上,一定还是继续搞他的歌剧事业。

爸爸走后,我和弟弟决定,让爸爸和妈妈合葬。他们一起住进了——八宝山革命公墓。

爸爸生前的又一“忘年交”、剧作家黄奇石(《爱的奉献》词作者)也是爸爸生前最后一部歌剧的合作者。因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们一起合作创作了歌剧《韦拔群》。当时他也是曾是丁香小院的常客。从那以后,黄奇石就成了我老爸无话不谈的好友。

再后来,迁入新居,我们两家还是上下楼的邻居。我家住一楼,他家住在四楼。他每天下楼路过我家时,必定是要进来坐坐,和老爸聊上一会才肯走的。我记得他也说过:要是每天不来和陈公聊上一会,就好像少了点什么。爸爸晚年也一样,要是几天没有见他一面,老爸就会若有所失的说,是不是几天没见到黄奇石了,他有几天没来了吧。

爸爸走后,黄奇石写了“陈公千秋、歌剧万岁”的挽联,敬献在爸爸的灵前,并怀着深切的情感与怀念撰写了在爸爸追悼会上的散发的“陈紫同志生平”一文 。后来我们姐弟二人一起商定,要在爸爸的墓碑上刻上他挽联上写的那八个大字。

最后我们考虑到,爸爸和妈妈是要合葬一起的,由于有这个因素,我们最终在墓碑上,改动了二个字刻上了“父母千秋,歌剧万岁”这八个大字。这八个大字浓缩了我们对父母的爱,和对爸爸一生事业与追求的理解与推崇。

感谢上苍的安排,使我成为了他们的女儿、亲人与朋友。父亲既是我心中的偶像,也是我人生的启蒙老师,更是我们大家心中敬爱的一个歌剧大师,一个值得我们终生怀念、永远爱戴的亲人!

今日头条:中国85后投资的NO ME诺米全球设计品牌在斯德哥尔摩发布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中国85后投资的NO  ME诺米全球独立设计师和会员品牌25日在斯德哥尔摩市中心的Six酒店发布。

这个投资人就是广东普斯控股集团广东快慢品牌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浩先生。陈浩是中国青年创业者中85后的代表人物,是新零售业的变革者,长江商学院CEO班和EMBA班学员。他从事零售业超过十年,对当下的市场业态,创新的商业模式有独特的见解。他所在集团经营的男装KM品牌是中国服装行业有史以来增长最快的黑马,两年内迅速发展到500家店铺,年销售额超过30亿元,位居中国高成长连锁品牌前五位。

陈浩说,他今年30岁,在20岁的时候开始从事零售行业。四年前,他在中国有四家服装品牌。其中有一家两年内迅速发展到500家店铺,年销售额超过30个亿,所以卖给了基金公司。后来我们又发现家居市场很好。所以,我就出来专门做投资时尚和零售业这个板块。我是想说,中国的发展非常快,不知道瑞典是否有这种在20岁创办公司,30岁就可以转行做投资的。这首先得益于中国的快速发展机会。这主要来源于中国的人口红利和制度红利。但是在很多品牌方面,中国并不是那么成熟。

第二,我特别喜欢瑞典的文化。我们之前在中国了解瑞典主要是宜家。但是,我在三年前来逛瑞典北欧,发现宜家不能完全代表瑞典。但是全世界对瑞典的印象就是宜家。其实瑞典的整个设计和内涵,宜家是不能够覆盖的。但是,宜家是全球化做得最好的。所以,三年前我们准备做北欧设计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进行全球调研,我们觉得在消费业,瑞典是非常厉害的。跟中国至少有20年以上的差距,我们等不了20年,我们准备把瑞典最好的设计推向中国,推向全球。要让世界人民知道,宜家不能完全代表瑞典,瑞典不只是有宜家,瑞典有非常好的更棒的设计,更好的产品,更好的文化,这个全世界的人不一定都知道。所以,我们将在全球市场进行线下零售店和线上的Channel To Channel的设计师平台同步推动。希望把更年轻的设计师和文化带到世界,希望更多的年轻设计师跟我们合作。

陈浩说,中国的节奏特别快,我们过去做公司速度非常快,中国经济是全球第二。按今天的速度,15年后,到2030年,中国经济差不多成为世界第一。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以这个为载体,推动品牌的全球推广,希望三年后,我们能够成功,能够有很好的结果。

据发布会的组织者,诺米集团董事Vanessa Folkesson介绍,NO ME是采用英语No   me的谐音组合,意思是对过去说No,现在要做最好的自己,开创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但是听起来也可以理解为了解我,知道我)。她说,在瑞典有很多知名的品牌,就是因为有那么一些年轻人,他们血气方刚,创新能力旺盛,因此,创造出了音乐的品牌ABBA, Spotify,也有让世界大多数人接受的IKEA 宜家家居品牌。但是,在设计领域,还没有一个响亮的品牌,其实,瑞典是有很多品牌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因此,从中国来了一个睿智的年轻人,一个年轻的投资者,他看中了瑞典的设计,决定投资NOME诺米–新生活方式品牌。

“诺米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其实是三年前,我们一帮年轻人,包括我们的中国朋友,我们想如果音乐界有Spotify, 电影界有让世界人都想为之爆发的创造力,那么,在设计领域如何呢?我们能否创造一个品牌适合家庭和服饰呢?于是,这帮年轻人就想到了诺米这个名字。意思是对过去说不,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真实地面对自己,面对世界,然后,为了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来贡献我们自己的力量。这个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很多人想出来的。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在想,我们瑞典能够为世界做出贡献,我们有很多年轻人。年轻人是我们的未来。年轻人指的是15岁到25岁之间的年轻人。”Folkesson说。

瑞中合作理事会副主席赵炳浩出席发布会并致辞说,他的经历让他感受到中瑞之间的合作是非常成功的,例如,吉利收购沃尔沃。他曾经在中国工作过。他最早在中国的时候,中国还是比较落后的,尤其是没有时尚感,只有灰,蓝,绿。但是今非昔比,尤其是今年,中国从瑞典的进口已经大于其对瑞典的出口。这说明中国人对瑞典的产品非常感兴趣。预计,瑞典的设计在中国也肯定大有前途。

中国人对瑞典的时尚确实是非常感兴趣的。中国已经成为时尚的最大市场。今日的中国是昔日的美国,对时尚的追求已成风气。因此,才有人决定投资诺米。

图左:郭斌,中:陈浩,右:维尼高。

瑞典NO ME代表维尼高说,她将和瑞典设计师合作推广NO ME,就是说对自己的过去说不,做自己,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想法,给年轻人提出的一个口号。发起一个潮流,我们的NO ME是给年轻设计师提供的一个平台,她们可以做自己真心想做的品牌,为大家提供发展机遇。我们计划到2月份就在中国开办35家店。专门从事瑞典版本的设计品牌。我非常高兴,你们喜欢NO  ME。明年我们要在世界推出50家店。我们主要在深圳和广州推出新产品,因为在中国南方人们容易接受新事物。

随后,瑞典设计师纷纷上台介绍他们自己的品牌,他们自己的创意。并对NO  ME的创意表示赞赏。实际上,参加本次活动的也有一些新媒体的年轻人,对视频精益求精。

他们也是帮助小公司进行市场化的一支力量。瑞典时尚负责人索非亚也在发布会上发言。她说,NO  ME是个很好的主意,因为一般我们都要面临巨大的竞争,互相竞争,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在统一的品牌下进行合作。我现在其实非常喜欢瑜伽,和其他运动,静思,呼吸等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是想如何让我们的身体感觉好。我们大多数时候,并不在乎我们自己,不在乎我们的身体。现在,这个理念是要我们开始注意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照顾好自己。

杰夫摄影师说,他喜欢中国的哲学,他照相的时候,喜欢抓静思的时刻。我们大家都是在这里生活,我觉得这个NO  ME可能是一个大伞,在这里我们有很多的创意,这让我们感觉有一种满足感,没有什么可缺的。现在的世界时尚是要我们在生活中要注意,要在意,要认真地对待自己。我们要有系统思维,考虑大全景,同时也要注重个体。我们要减少自然的足迹,我们要多和大自然交际。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同时,从瑞典的年轻人的讲话,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想法不是马上就挣一个亿,十个亿,二十个亿,而是想到如何减少对地球的影响,如何能够让我们感觉好一点儿,能够切身感受到自己,感受到地球,与大自然同呼吸共命运。

发布会现场有很多设计师们设计的家常用品,例如纸质的衣挂,凸凹不平的纸篓,方便的小型热水壶,木质牙刷,塑料梳子,但感觉象木质的。看似巧克力一样的搓澡海绵,巧克力冰棒一样的刷子,瑞典人的想象力真的是不拘一格。给记者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凸凹不平的黑色和白色纸篓,因为通过这些可以看出人们真的关注垃圾分类回收这样的事情。各种好看的垃圾箱是否也可以提高你的垃圾分类意识呢?

其实设计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任何一个小东西都可以是设计精品,这也是为什么瑞典设计就是那么千奇百怪,各具特色,放在一起又都很和谐。

接下来,NO  ME瑞典代表维尼高与几个瑞典设计师当场签署合作协议。

投资人陈浩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说,中国有市场,发展快,这是中国的优势。瑞典的优势就是积累和沉淀了近百年,他们做的好,但是,我们现在发展不可能象他们那样,还要经过几十年,我们需要用我们的创新方式,尽快与其接轨,那就是和瑞典的年轻人一起创业创新,这样我们就会大大缩短距离,提高效率。

其合伙人郭斌在接受采访时说,在中国广州,深圳,这种上亿身价的80后,也有上万人。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创业方式也不可能和父辈们一样。他们那一代靠房地产,我们不能,我们也有压力,我们只能靠品牌设计,靠创新,靠现代高科技,走我们自己特色的道路。

更多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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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们的年轻设计师和名模是不是都很有特质啊!

发布会现场请看视频。记者陈雪霏与陈浩和郭斌也进行了电视专访。

后续编者的话:记者刚入行的时候写的报道(1994)就是中国“小皇帝”,他们是80后,独生子女那一代,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当时人们很担忧。现在,他们长大了。看来,这一代人中不乏精英,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见多识广,物质满足性比较强。这给他们积累了基本底气。长大以后,起点高。乘着中国改革开放大潮向前奔,就像陈浩这样,从做零售开始,有敏锐的目光,能够跟踪市场的潮流,及时调整自己的方向,有自信心,有创意。敢尝试,30岁,正是创业的好时光。支持他们。

图文/陈雪霏

视频专访:NO ME投资人陈浩和郭斌谈为什么投资北欧设计

北欧绿色邮报网报道(记者陈雪霏)– NO ME投资人陈浩和郭斌都是80后,他们认准北欧设计的优势,决心借助投资合作与北欧设计在中国乃至世界共谋发展. NO ME的意思是对自己的过去说NO,重新开始生活,目标人群是15-25岁之间。请看北欧绿色邮报网和瑞典华文电视记者陈雪霏对他们的视频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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