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家宴

北欧绿色邮报网北京报道(记者陈雪霏)3月2日,本人乘坐的由法兰克福飞往北京的CA932次航班如期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切顺利。正好是星期六,本来说是弟弟来接我,结果出来时见到的却是妹妹和妹夫。每次从机场出来到停车场都要犹豫一下,到底是B1还是B2?到底是停在了B区还是C3,都要想一想,根据即将逝去的记忆,凭直觉,我们都在B1层就下来了。是对的,但是从110号到49号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而且方向必须把准,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我们顺利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出机场以后,一路向北京市中心进发。两边的车流一直都很多。一开始说需要40分钟就可以抵达目的地。但是,等快到国贸的时候,我说,还是先取证件吧。于是向右拐到梅地亚新闻中心,我们到时那里已经有人等候了,今年比去年更顺利。前天还在审查中,昨天就通过了,可以拿了。等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这时,弟弟也从天津开车赶回来了,他是早上开车两小时到天津开一个紧急会议,然后,下午开完会又往回赶的节奏。他说,晚上大家一起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家常菜饭馆聚一下。于是,尽管妈妈已经烧好了菜饭,但是,还是留点肚子给晚上聚餐吧。于是只喝了两口小米粥和妈妈拌的凉菜。

妹妹的女儿婷婷15岁,上高一了。她说她下周要进行合唱表演,需要买衣服。她要弹钢琴伴奏是《茉莉花》。于是,她和妈妈一起去商店买衣服了。我老爸从上午去紫竹院扭秧歌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也在等他。紫竹院是我上人大时经常去玩的地方,非常漂亮。典型的中国园林风格,非常宜居的环境。三十年前,我经常去那里的英语角,有时候,同学约会也会选择紫竹院。

等待爸爸的同时,我小睡了一会儿,弟弟说他去帮我买电话卡。有个弟弟真好。妹夫也是开了一下午的车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雾霾还是有,但是,我的心里的雾霾已经少了许多。我也不再感觉像以前那么呛了。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在飞机上我几乎一点儿都没睡,但是还是能坚持。我看了四部电影。一个是英国的豆子先生和爱玛.汤姆森演的一个侦探和黑客的大片,一个是贾樟柯导演的江湖儿女,好像贾樟柯对三峡情有独钟,片子讲述的是江湖儿女的爱情故事。一个是“我不是药神”,还有一个是姜文导演的喜剧功夫片确实比较好看,但是血淋淋的搞笑,拍的很好,但我觉得江湖儿女和药神还是很感人的。

到六点了爸爸还没回来,我们几乎有点儿着急,弟弟把时间推到7点,然后决定我们俩先走,顺便接婷婷和月娥。我们就在双井和广渠门一带,却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她们逛完了,我们再驱车到饭店。这时,老爸也回来了。 我很高兴他还这么有精力出去玩儿。

我们到了以后,弟弟再开车去接他岳母和儿子。不一会儿,弟妹也来了,今年她作为人民网的记者也上会,采访人大代表。尽管人回来了,但是,电话还是不断。当然,我也见怪不怪了。这回我点菜,专门点了我爱吃的韭菜炒鸡蛋,韭菜馅饺子,蔬菜合子,烧茄子,羊肉萝卜汤,牛肉,鱼等菜。等弟弟的儿子陈彦希和他姥姥来了以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我说抱抱他,他一下子高兴地叫起来,然后,就到外面撒欢儿跑了一圈儿。我耐心地等他回来,如果我追他,他可能还会跑。但是,我不追他,他就又自己回来了。饭店里坐满了人,也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地在吃团圆饭。

不一会儿老爸老妈和妹夫也来了。

妹妹点了一个榨鲜橙汁,弟弟点了一个玉米汁。爸爸来一瓶啤酒。我们全家部分人员加一起十人开始了聚会。没有领导讲话,也没有大人讲话,而是一帮大人和小孩儿的对话。这一家人让我感觉很幸福。老爸今年84岁了。还在外边跳舞扭秧歌大半天。中午在外面吃的。小侄子4周岁,一匹小马。一坐上自己的婴儿座椅,人们就开始教,给姥姥和爷爷奶奶问好,于是来一句爷爷奶奶好。等爷爷打开酒瓶的时候,妹妹教彦希给姑姑姑父和爸爸妈妈问好的时候,彦希说,大家都干杯!然后,很大声地说,干杯!一口的领导口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家人就是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全家人都看这四岁的小孩子一会儿唱一首歌,一会儿背一首英文歌,一会儿讲一个猴子和鳄鱼的故事,一会儿讲一个爸爸和大狗的故事,真让人开心。

这让我想起婷婷小时候,一板一眼地讲故事,可是呢….等等。安妮有一次也是在众多宾客面前说,我给大家唱两首歌,然后唱完了,自己退席。孩子在6岁之前是不知道害羞的,他们有极强的表现欲,给他们空间和机会,他们会很好地表现,让大人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当然,更让我感到有趣的是我父亲。弟弟说,今天是正月二十五,还是在年里头呢,因此,这也算是新年聚会。一说二十五,我父亲说,今天是赵春芝的生日。我真的非常惊讶。我说我爸记忆力真好。我妹妹说,你们知道赵春芝是谁吗?我说,这是我大姐的妈妈。彦希姥姥说,原来是你前妻呀!是啊,我爸每年到过年的时候,他都会念叨前妻,因为我爸15岁结婚,妻子18岁,比他大三岁或者四岁,他们一起生了4个孩子。我大姐,大哥,二哥和二姐。但是,她32岁的时候因为得了乙脑,或者说脑膜炎,人们半夜把她抬到锦州传染病院,但是,却没有救过来。四个月大的二姐就送给了锦州的一个回民家庭。从此两分离,很难再相见。所以,他总是提起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难以了却的永远也不能忘记的一件事情,一个记忆。

也可以说,一个人一辈子都很难忘记他的初恋。古人说女子思前夫,好像不太准确,男人也有可能思前妻,不是吗?

我爸也可以说是性情中人吧,他很能说,他也没有秘密,我妈总是说他是玻璃肚子。这样,他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他说,今天值得一提的是三个家庭,三个孩子,王雪婷(婷婷),因为她已经是大孩子了,能够很文雅地和大人坐在一起,她下周就要进行钢琴表演了。然后,值得一提的是安妮,安妮从瑞典打电话过来直接问,陈雪霏在吗?我妈接的电话,“陈雪霏是谁呀?”

“是我妈妈” 安妮回答。然后给姥姥问声好。姥姥好,再见!

就这么两句话,却让姥姥姥爷高兴了半天。原来是我还没到家之前,扬打来电话,但是,他说不清楚,于是让安妮来说,安妮虽然只说两句中文,却是标准的中文,让姥姥感觉很高兴。虽然她还需要进一步学习,但是,这基本的交流却很重要。

再说这个四岁的小宝贝陈彦希更是让我父母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能在众人面前不害羞地说出自己大脑中储存的所有新吸入的信息,让人感到非常高兴。我父母立即夸赞这都是因为姥姥教的好。姥姥说,不管怎样,这都是老陈家的根儿,苗子好。总之,大家互相吹捧一下,感觉其乐融融。家就是这样,只要大家能围坐在圆桌边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幸福感满满。当然,我爸也问我,你出来,你家属和孩子愿意不?我说,他们非常不高兴,这是提前半年多就讨论协商和妥协的结果。他说这是对的。是啊,如果他们高兴我走,我想该哭的就是我了。临行前的那一刻我也确实忍不住眼泪,因为这是我计划出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三个星期。从来没有和他们分开这么长时间。另外我爸再次对我从国际台辞职感到惋惜,我说,爸,虽然我在编制上不是国际台的人了,但我的心还是国际台的,有时我还在给他们写报道。他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永远不能忘了国际台!我说,我不会忘,心里上几乎是觉得一直都没有离开。

我的家庭其实就是中国13亿家庭中的其中一个,一个普通的从农民到城市还依然带有强烈农民色彩的家庭,接纳新事物,同时也保留着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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